青春又长又痛


3楼猫 发布时间:2022-07-11 20:06:17 作者:大象日历 Language

花了两个晚上把《Honey and clover》看完,头晕目眩,整个周末都沉浸在这部片的情绪中,一直到上班还是恢复不过来。这种平和又真实的成长片,我想我被其中何其熟悉的片段给撞得头晕目眩。

竹本,森田,真山,阿久,山田还有阿修。同一所美大的学生和老师,不同专业,不同年级,不同性格,认识了,聚在一起,不知不觉就变得很熟,生命的一段开始有这些其他的人参与,不是家人那种,是很难说清楚的好朋友一样的感情。在你不在的时候,大家会很担心地聚在一起商量你去了哪里,可以找任何随便的理由一起出去玩,经常济济一堂地开烤肉派对,一起吃饭,一起去洗澡,跑到别人的房间睡在一起。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学里,明明原本都是些从来不认识的人,最后却可以理所当然地做着家人间才会做的事。就算有时候打架闹别扭,晚上还是可以睡在一个房间,吃饭的时候仍然肆无忌惮去抢别人的面包吃,这种感情,在一生中也是很微妙也很难得的啊!“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在几年前我们还互不相识,现在却这样,简直就像理所当然似的生活在一起,仰望黄昏的天空,说着“真美啊”诸如此类的话。想着那种事。不过真的,在你身边看到的黄昏,美得令人窒息,如此美丽。”

男孩子当中,我最喜欢真山。当然,跳脱而才华横溢的森田很好,老实善良的竹本很好,落拓但很温柔的阿修大叔也很好,甚至是野宫。但是真山,一定就是在现实中我会喜欢上的男人,斯文圆滑,温柔体贴,最擅长避开触及别人伤口的男人,他就是我说的那种温情脉脉。所以,我喜欢的是真山。所以,我看到山田的段落,心就不停地疼。我一滴眼泪也没流,可是,在山田身上看到似曾相似的自己,可以让你明明因为搞笑段落咧开嘴笑的同时禁不住倒抽冷气,就是这样的山田对真山的感情,就是这样的曾经的自己。

“喂,山田,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某天你说喜欢我时,我觉得必须认真地拒绝。可是,我怕自己一拒绝,你又会走到别处。看着你,就像在看着自己一样很心痛。啊,理花看到的我,也许就是这样吧。虽然样子很逊,纠缠不休。那种事就算了吧,即使逞强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我还是很逊的样子,我无法对她死心。”这是山田喝醉酒的那晚,真山背她回去的路上所说的话。然后,苦苦爱恋着真山的山田哭了:

“啊,山田,你流口水了吧。”
“真山,我喜欢你”
“喜欢你”
“恩”
“超喜欢你”
“恩”
“我喜欢你”
“恩”
“超喜欢你”
“恩”
“真山,我喜欢你”
“恩”
“超喜欢你”
“恩,谢谢。”

这一段应该是山田和真山的经典台词,原本说着要认真拒绝的真山在听到山田这种伴着泪水和真心的告白后终于闭闭眼,带着温柔的表情回答“恩。”听着他那一声声“恩”,我的心脏好象痛得抽筋,喉咙都被人扼住似的无法呼吸。后来美和子说真山是非常珍惜山田的,我在这里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即使是要拒绝的对象,还是照顾有加,就是这样心细而温柔的男人,他对于一切都很执着并且坚定。他想要的东西,他爱的女人。他可以如此地爱理花,包容她的过去,她的生活,甚至她的推拒。他说“即使你伤害我,我也是不会受伤的。”我本来是强烈希望真山最后还是能发现山田的好跟山田在一起的,可是当我看见真山为了爱理花而流出眼泪大声说:“我会永远纠缠你,别以为可以随随便便死。……拜托你了,请你好好地活下去啊!”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不管你爱的是什么人,不管他有多好,你有多好,你多努力,你多么爱,其实事实不过就是你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他对你的所有温柔,除了用爱来解释行不通外,其他都对,也许是对你的内疚,也许是他的温柔,也许是朋友间的照顾……总之,你不过就是爱错了人而已。世界上,没有一份感情是你强求就可以得到的,因为你爱的那个人,也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爱着另外一个人,那个另外的人也许是最适合他的,他爱对的人。所以单恋再痛苦再委屈,也不过是你的一相情愿。

可是,我明白了。我虽然明白了,但看着山田,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无数傻事,付出过的真心,还是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你一定也做过的,这样的事,即使想起那个人时,想到的全部都是他的不好,却还是喜欢他。就算明知自己一个人在恋爱,还是停不下来。凡是他的事你全部都知道,因为认认真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哎呀,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也有过许多普通女孩子都经历过的岁月呢。也许每个人的过去都有一个山田在,即使是作者,如果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痛过哭过,又怎么能塑造出这样惹人心疼的山田?即使她在其中流过许多眼泪,也没有人觉得腻烦,每个人都疼惜她、关心她,大概是因为她情真意切吧。当然,我知道到底有些小姑娘是没有经历过山田的。我觉得,能这样真好。我羡慕她们的幸福。是真的羡慕。虽然有人会说没有这样剜骨削肉般地痛过也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可是我觉得,至少她们的心上没有疤,不会在以后的人生中时不时地疼一下。因为这种山田的感情,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是你即使爱上了别的人,过上了幸福平静的日子,却只要一看见另外一个山田,或者无意中触碰到记忆,就会不可抑制地痛起来的疤。没有最好。没有真是太好了。

“要怎样做才算是放弃呢?就是决定要放弃,然后照那样去做吗?与自己的真心渐行渐远,那样的话总有一天,那茶发的味道,冰冷的耳朵带来的触觉,透过衬衫从后背传来的温暖,全部,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日子会到来吗?这种心痛的感觉也会全部,全部不留痕迹,好象从开始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愧是学园祭,大家都制作到很晚呢。金木犀的清香中,橙色的灯光亮着,这种情景已经是第五次见到了吧。直到去年,他还在这片灯光下的某处。专门找借口多次经过能见到他的地方,我想那怕只能见一面,听一次他的声音。”

“虽然真山说过他不行,但我无法那么轻易地就讨厌他啊。而且这种感情,不是那种因为不能成为交往的对象就说‘好的,我明白了。’然后就轻易迅速消失的东西吧。”

“我所不知道的,真山想要的东西。确定目标,找到线索,直面前路。是的,他不畏惧成长。我所喜欢的,就是那种人。”

“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最喜欢的人变成最喜欢自己呢? 就只是这样小小的条件,为什么总觉得永远达不到?就这样一直,一直...”

其实山田说的每一句话都心有感触,只是听到第二部里她看着金木犀再次想起4年前还和她一起待在学校的真山时说:“啊,金木犀,每当这股香气弥漫在街道上时,就该开始准备这一年的学园祭了。在校园的橙色灯光里,在金木犀的香气中,寻找所爱之人的身影,很多次走过可能会见到他的地方,希望能多见他几面,多听听他说话。好漫长,好漫长,我的……”然后山田就哭了。画面里放起四年前还在学校的真山的样子。如今,山田还留在美大当助教,而真山已经离开学校工作四年了。看这段对应着第一部里山田在真山刚毕业的那年学园祭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那个人不在了,而想念的心情加倍了。我听着她说“好漫长,好漫长……”眼眶灼热灼热的。这一定是山田所有对真山的爱中最打动我的一段。在曾经爱的人常在的地方寻找他,只有自己保留住那份记忆,年年月月拿出来思念的心情,很微妙。它很痛苦可是也让人安慰甚至有一点点温暖。我自己都很难说清,只知道这一幕,这一段话,还有那句“好漫长,好漫长……”让我满得像要胀开来的心脏终于破了,所有混杂在一起的感情倾铺开来。我听着那首同时放的歌,真的沉溺在那种情绪里,一直出不来。

ジュテーム

为了被喜悦的温暖所包围

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我爱你?一定很傻

你总是说没什么关系

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我爱你……就是这样

有你在,我无所适从

又是不停烦恼的一天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一切都变得温柔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心里也有这样柔软的地方,只是放着这首歌,想着我所有过过的生活,交过的朋友,爱过的人,哭啊笑啊发脾气,挫折沉默空虚幻觉还有一切的青春,心就开始痛起来,没有为什么地痛起来。我只想和山田一起说那句话:“好漫长,好漫长,我的……”

《蜂蜜与四叶草》里其实有各种不同的爱情,只是个人经历,使我被理花真山山田的感情深深地触动了。也许纯真的人自然会明白森田竹本和阿久之间的感情,只是原谅我不是这样的女子。我虽然感动,但没有切身体会。

《蜂蜜与四叶草》并不只是诉说爱情,它还花了很大篇幅去描写这些大学生的成长。竹本的寻找自我之旅还有他拿起椅子毁掉毕业作品的那个瞬间,我都很明白。我很喜欢竹本说过的一句话:“喊出来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我一直在害怕着,对于看不见的未来害怕着,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自己害怕着,然后,是对着每天毫不留情流失的日子,我害怕至极。但是,即使如此,只要这样下去,总会看见的。总有一天,我也可以。”这种关于寻找成长的目标的迷茫我曾经为之痛苦了整整一年。我总觉得自己看得太少,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不敢贸然做决定,但也很害怕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即使到现在,我其实也不明白自己的前路是什么,但是就像竹本说的,只要这样下去,总会看见的。总有一天,我也可以。“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大人,就像没有过孩提时代一样,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每个人都一样。”

里面丹下教授说的一段话是:“喂,花本君,真不该当什么教师啊。不论多么疼爱他们,对方还是只会毕业离开。毕业之后,下次再见就是几年后了,弄不好就再也见不到了。总之所谓的教师,就好像永远不能毕业的学校的亡灵一样呢.... ”我看到这里忽然很想念曾经善待过我的老师们,感觉自己和他们失去联络多年,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想起他们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给予我的信任和照顾,帮助我长成今天这样一个小孩。我真的很难过。《蜂蜜与四叶草》里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们曾经成长过程中的真实回忆,一边看一边不知不觉想起自己很多已经忘掉的东西,很容易让人流泪,也很容易重新真真切切地回顾自己的青春。

我感慨的是,即使有这么多泪点,我居然从头到尾一次也没有流过泪。只是在最后的时候,真山跟随理花在西班牙工作,森田和阿久还是分开去了美国做电影,竹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前往盛冈当一名到处奔波的寺庙修复师,阿修辞掉了大学老师的工作带着阿久去治疗。就这样,曾经好象不管怎么样都纠缠在一起的人各奔东西,终于彻底离开了美大。原本约好要一起去海边,却终于没有实现。不可抵抗的,就分开了。我好象终于是明白了毕业的意义。以前觉得在FD相见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好象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可以一起吃饭,在寝室之见串门,好象根本不会分开。可是最后,很轻易就离散了。可是原来青春散场就是这幅摸样,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时间里,你们各自有了去处,原本时常聚集在一起的团体也就慢慢散掉了。我们还会遇见新的人,继续过新的生活。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因为人就是这样从生到死。这些都是自然的事,很普通。再过几年,你们结婚生子,更是容易断了音讯,原来都是这样正常而轻易的事。

我已经没有那么轻易地哭了。因为我又明白了一些事。例如人总是会爱上错的人,即使流再多的泪,终究勉强不来结果,例如相聚的最后也总是分离,例如青春即使苦涩,我们最后也会不可避免长成为大人。

青春很长,思念很长,而这些最终都会过去的。

动画信息

蜂蜜与四叶草
中文名:蜂蜜与四叶草
原 名:ハチミツとクローバー
又 名:蜂蜜幸运草(台) / 蜂蜜与幸运草 / Honey And Clover
首 播:2005-04-14(日本)
IMDb:tt0478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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