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3楼猫 发布时间:2022-09-13 17:35:43 作者:小三 Language

抽离表面的文章,空中杀手讲的只是在不断轮回中一个克隆体的简单故事,这样的题材符合我的胃口,倒也并不算新鲜,然而显然押井守没有仅仅局限于这样的高度,在空中杀手上赋予了独有的论调特质和切身的人生感悟。

一场激烈的空战后,是舒缓的八音盒乐曲,晴空万里,云海过眼,仿佛刚才的一切未发生过般烟消云散,名叫函南的飞行员来到新的空军基地报道,开始经历新的环境,遇见了新的人新的事。从开头舒缓的暖色调到接近一个小时的情节发展中,最大的感受是游离,一切都压抑的可怕,长镜头,阴冷的画面,雾化的特殊效果处理,性格活泼的室友反衬着人物的寡言少语,每个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僵硬而纸片化模式化,背后似乎都有着不简单的故事。而更悲剧的是男主角恰恰是这一切的典型代表,与新的环境毫无违和感。
沉闷的前半段情节也是游离的让人抓不住点,流水账般的记事隐晦沉缓,只是让人凭空而来的很多疑惑,函男从何而来,他的前任发生了什么,浑身上下透着秘密的女上司,连召唤的女伴也深沉地透着故事,光顾的餐厅,表情友善而克制的老板,门前石像版蹲守的白发老人。。。在这些破碎的元素中缓缓前行,却并无焦虑感,因为自己仿佛也通化成其中的一部分。
接着是后半段不痛不痒的正题部分,谜底也一一揭开,和平中的战争秀,永恒之子,基因克隆,记忆移除,教父如这场轮回的操盘手,草稚水素是少有的无奈命运的反抗者,为了让心爱的人逃离这一切痛苦而亲手射杀了他。情绪上的延续让人似乎并不感到惊喜,正如主角知道这一切真相后的处之泰然,平淡,想哭想笑,想大声质问,最后还是心有余力不足的颓废下来,正如三矢毫无意义的反抗,正如那个门口的老人,似乎早已看淡了这一切,来来去去,浮云苍狗。
我们可以想象草稚的心理,爱到想让他解脱,自己摆脱不了这轮回,却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面前,换了名字,洗了记忆,却还是那个躯壳,脾气性格完美地复制,连点烟后折断火柴的小小细节也一尘不变,时间是失恋最好的解药,可痛就痛在他一直都在那里,一遍遍地出现宛如一次次地揭开本埋的很深的伤疤,痛彻心扉。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是一次次地宛如初见,寒暄介绍,微笑流泪。于是我们看到结尾彩蛋中,草稚最后微笑地又一次向另一个“函南”介绍自己,也许是死去的函南带给她的希望,也许只是更深的无奈与痛而已。
和平年代中的战争秀,无疑充满了对动荡不安的现实社会的政治隐喻,战争与和平二元论的历史观,这也许可以解读为本片比较浅显的一层精神内涵。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历史的现实价值在于照亮人类前行的道路,然而我们看到的却是历史一次次地被重演,战争,侵略,弱肉强食,生杀予夺,人类似乎如不记事的顽童般重复着犯过的错误,荀子的性本恶永远触目惊心,最后的最后,我们只能无奈地把欲壑难填的人性解读为自然界基本的生存法则,希冀着错误后的教化与赎罪。
于是历史的车轮演化为旋转不断的宿命轮回,而其中的个体命运只能任凭摆布,并一次次地重复,正如当主角看到死去的“汤田川”,依旧喜欢读报纸后小心整齐地叠起,豁然间知道真相,而过去的记忆马上一幕幕地浮现出来,似乎看见了无数个过去的自己。我们看到的空中杀手,也只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浓缩和写照而已,旋转的八音盒,一次次电影细节的重复(战机的起飞,螺旋桨),一切均序列般的重置,正如函南所说,看似残酷的战争公司,说到底和其他的公司并无两样,均是为了最大的利益互相争夺,与人无异。
如果电影的内涵上升到此处可谓中规中矩,而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部分出现在最后,使本片得到彻底的升华,即使是走过无数次的路,也能走到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正因为是走过无数次的路,景色才会变幻万千,光是这样还不足够么,函男的心声娓娓道来,我们知道与教父的终将对决胜负已分,或者说胜负早已不那么重要,人也许摆脱不了命运,却有向命运挑战的权利和勇气,人也许在重复着前人的道路,却能用自己的思想与情感让自己的道路独特而唯一。
这正是人的价值,是人之所以为人,正是这一切,照亮了阴霾的天空,照亮了一切,绚烂夺目,暖人心间。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动画信息

空中杀手
中文名:空中杀手
原 名:スカイ・クロラ The Sky Crawlers
又 名:The Sky Crawlers / 空中骑士 / 青空行者 / 青空の行者(港)
首 播:2008-08-02(日本)
IMDb:tt1056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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