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連年戰爭的殘酷,即將迎來和平的曙光之際,Violet失去了雙臂,也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要活下去,自由地活下去——我真心,愛著你……」
——Gilbert少佐留下最後一句話語,消逝在爆炸中。
她想要知道,那個收養她、教導她,將她視若己出的人,究竟為什麼,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或者,旁觀的我們會覺得不可思議——愛,就是愛啊,有什麼不能理解。
然而,被當作工具培養長大的Violet,缺乏正常人的情感機制,活得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所謂的「愛」,她並不能理解。
只是,當聽到這句話時,湧上胸口的複雜感受,是什麼,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於是,她踏上了尋找答案的旅程。
在那個時空,戰爭致使很多人親友離散、遠走他鄉,他們迫切的需要一個途徑,幫助他們去聯繫那些他們關心的人,於是,在那個電波還沒普及的年代,書信成了人們最常見的交流工具。
識字的人不多,「自動手記人偶」應運而生——在郵局裡,幫助那些需要代筆的人,寫下他們想要寫的文字。
所謂的代筆,並不單單只是客人陳述,人偶記載,而是需要人偶理解客人,讀懂他們言語間的真實情感,將這樣的感情,加以潤色,並最終用文字記錄下來。
傾聽與共情——這對於活得像機器人的violet來說,無疑不是合適的工作。
但是在偶然間聽到了某個客人關於「愛」的信之後,她對這份工作產生了興趣。
或許成為人偶,會讓她理解少佐那一句「愛」。
於是,Violet成為了一名「自動手記人偶」。
故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展開,以她的視角,給我們講述了幾個關於親情、友情以及愛情的故事。
與《信蜂》相似,《紫羅蘭的永恆花園》也是以「信」為載體,講述人們樸實的、感人的故事。
「信」是飽含感情的事物。
懷抱著對某人的思念或期望,遣詞造句,編排修辭,最後落筆,情感隨筆觸自然流淌,涓涓流向遠方。
在書信中,那些沒有能當面講出的慎重,輕易就突破心靈的屏障,輕易將心意敞露。
一字一句,一點一滴。
那薄薄的紙張,承載如此深沉。
在我念初高中的時候,流行交筆友。
通過電臺,我結識了幾個筆友,通過書信,慢慢建立起聯繫。
面對素未謀面的人,似乎更能將心事全部傾倒而出。
在那個敏感的年紀,對周遭的世界充滿了悲憫與絕望。
關於友人,關於家人,關於世界,關於未來,我們交換所有的祕密。
從前慢,車,馬,郵件都慢。
這一來一往,往往需要十天半個月。
漫長的等待。
然而每一次在校門口的郵件代受點翻到寫著自己名字的信件時,總是像收到禮物一樣,充滿驚喜。
那是真實的,對於一份情感回饋的期望。
年少時,與父親有著深深的隔閡,對他產生濃厚的恨意。
我曾在一個又一個因父母的爭吵無法入睡的夜晚,寫下一封又一封對父親的不滿與控訴。
那是那個年紀的我,對於大人最深切的不理解。
然而那些信,最終沒有送出。
一封一封,寫了又撕,撕了又寫。
於是我與父親,最終沒有和解。
現在回想,如果當初我能把那些信交到他手上,是否一切都會不一樣。
然而我已無從得知。
我們依舊過得像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現在,除了卡片,我也很久很久沒有對特定的對象,寫些什麼了。
在即時通信越發便利的今天,書信往來成了一種文藝和古樸的行為。
有多久,你沒有動手寫過一封信了?
我們遺失了多少質樸的純真?
儘管故事的最後,我們仍未知道少佐是否還存活於人世。
但是,那也已經不重要,Violet最終在失去與得到之間,尋找到了自己活著的意義。
在一個個故事中,在一封封信裡。
漸漸地理解人類的感情,不動聲色地傳遞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