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而生的希望之花——小南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6-28 21:54:02 作者:歆爾 Language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明月如鏡高懸草原映照千年歲月……

十幾年過去,小木屋早已爬滿藤蔓。浸透鮮血的紅紙緩緩覆蓋在第三塊青蛙牌上,他們四人終於團聚了。夕陽的顏色正好,遠處的炊煙該升起來了吧。今晚吃魚還是螃蟹?自來也老師已經等很久了哦。

小南,你回來了。

死亡是雨隱村永不停歇的淚水,幽靈般深深紮根在周身每一個毛孔當中。身為雨隱村的戰爭孤兒,小南、彌彥和長門在漫天烽火中長大。彌彥單純而勇敢,長門懦弱而深情,小南說:“彌彥和長門就是我的一切。”不難發現這種兩男一女的組合在《火影》中比比皆是:第七班、第八班、日斬班、水門班以及非嚴格意義上的佐助鷹小隊。除卻岸本本人和人手一件的網眼服裝一樣令人難以琢磨的情結因素外,這種設定還意味著一種對於“女性”的重新定位。如果說三角形代表著穩定,“羈絆”往往存在於兩名男性當中,女性的作用便是“順服”、“粘合”與“拐點”。

首先,無論是最初彌彥的和平夢想,還是後來繼承彌彥遺志的長門對於這個夢想的重構,還是最後長門對於鳴人嘴遁的臣服,可以發現小南一直是一個言聽計從者,是彌彥或長門意志的執行者和捍衛者。這一點同春野櫻別無二致——無論是童年時那個溫暖的佐助,還是黑化後的佐助,還是重返木葉的佐助,她既殺不了也忘不掉,而是追隨至死。

在這個三角形關係中,總會出現“紅藍CP”,且往往紅方是尖尖的短髮和開朗的性格,如鳴人、帶土、自來也、彌彥;藍方是飄逸的長髮和陰沉的性格,如佐助、卡卡西、大蛇丸、長門。起連接作用的自然就只剩唯一的女生。與叛忍佐助不同,長門和彌彥並無對立性矛盾,因此相比挽留、掙扎、又想又怕、又愛又恨等情節對春野櫻人物形象的豐富,小南的人物形象並不複雜。她願成為彌彥和長門這兩座橋之間的支柱,因此早已抱定必死的決心。如果說彌彥是長門的夢想,那麼彌彥和長門就是小南的夢想。

然而,她同時還是“拐點”——為從山椒魚半藏手中換下被俘為人質的小南,彌彥自願死在長門的刀下。對於長門而言,在那一瞬間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他終於通靈出外道魔像,將自己的身體與外道魔像相連,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此,小南無能為力。後來,他耗盡查克拉用輪迴天生為死去的忍者們續命,小南還是無能為力。小南似乎只能支持長門和彌彥,既支持他們的夢想,也支持他們的死亡。

但這能說明小南是軟弱的、無足輕重的嗎?我想不能。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火影》中的絕大部分女孩都是令人心疼的。她們意義總是需要通過另外一個或幾個男性才能成立,甚至連最強悍的五代火影綱手也不例外。透過TV動漫某個回憶殺中的一些細節的確可以合理推斷小南和彌彥暗生情愫,但若是將這種情愫界定為愛情則太過狹隘。和佐櫻的關係類似,岸本所希望達成的是一種沒有排他性的、無私的、超越愛情並上升至親情的感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生死麵前,愛情的確太微不足道了。在《火影》的世界觀中,絕大部分女孩都是需要被保護的,也正因如此,她們在絕望時刻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才顯得特別感人——無論是割斷頭髮的小櫻,還是為了趕到佐助身邊爆發出查克拉鎖鏈的香磷,還是為解開神之紙者幾乎賭上性命的小南。

與“死亡”緊密相連的另一個主題便是“宿命”。無論是寧次的“籠中鳥”封印,還是帶土的“月之眼”計劃,還是整個《火影》世界的核心架構——因陀羅與阿修羅生生世世的鬥爭,以上種種無不指向同一個主題:宿命。差異產生矛盾,矛盾帶來戰火,戰火導致死亡、滋生仇恨,而仇恨只能一代代地傳下去,永無止境。在接連失去父母、小狗和最好的夥伴彌彥之後,長門得出結論:和平永無實現的可能。象徵希望的佛曉被黑暗吞噬,“我想保護他們兩個人”的願望再也無法達成。這個宿命既是一種疼痛的詛咒,也是一種宗教。宗教的世界是抽象的,它企圖通過呈現二元對立式的符號將複雜的世界簡化,進而從中抽取出意義。因此,為了實現絕對統治,長門化身佩恩,同時擔任創始者和滅世者雙重角色。作為佩恩的代理人,小南也自然同時擁有“天使”和“魔鬼”雙重意義。這是一種將自己曾經的信仰親手摔碎之後的重建,是浴血重生,是生命中最痛苦的剝離。小南、長門、彌彥,他們經歷過坐在家裡卻遭遇親生父母被敵國忍者誤殺、走在路上心愛的小狗被從天而降的起爆符炸死、懷著赤子之心謀取和平卻被暗算。這三個人最可悲之處其實在於他們想要的並不多——即便無法實現全世界和平也沒關係,只要三個人平平安安就好了;即便學不到最強忍術也沒關係,只要能夠抑制外道力量、能夠自保就好了。他們甚至沒想復仇,甚至會在殺死敵人後流下悔恨的淚水。然而,就是這樣三個水晶一樣清澈的孩子卻一再面臨各種各樣的失去:親人的離世、朋友的死亡、信仰的崩塌。在《火影》當中極少有絕對的反派(目前筆者只發現了飛段一個人),更多則是亦正亦邪,準確來講是先正後邪,最後又“洗心革面”。打破那些堅不可摧的面具和鎧甲後,所有的反派都不過是個孩子——一個擁有黑暗童年的、渴望愛卻始終得不到,進而不得不自我保護的可憐的孩子。

自來也對小南說:喜歡摺紙的你,在那些孩子中可是最溫柔的一個。這個最溫柔的孩子在失去一切後成為曉組織中唯一的女性成員,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接觸佩恩本體的人。她的心早在彌彥去世、長門通靈出外道魔像並插上接收器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如同佐助一樣,這些絕望者最終“閉緊了雙眼”,用冷血取代滿腔熱血,用麻木替代疼痛。其實類似的現象又豈止存在於《火影》的世界中?現實生活中的我們亦是如此。在生命的初期,我們毫無保留地向全世界表達著自己的愛意,將最純潔的自己雙手奉上,殊不知那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榮幸。忍術的終極是禁術,人心卻永遠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我們被現實一點點改變,在連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進行著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自我修補。《火影》將現實世界戲劇化地放大了,它用最具有衝擊性的生死來詮釋痛苦,殊不知這份痛苦,彼時現實世界中的我們也能感同身受。

當我們過濾掉事件的因果、進行一番去蔽,可以發現隱藏在戰爭與和平、天使與魔鬼、仇恨與救贖等不確定因素之下的唯一確定性就是《火影》貫穿始終的主題——羈絆。其實世界的本質是簡單的,無非就是因為命運的巧合,我們與一些人不期而遇。我們經歷了歡笑和喜悅,我們也一起走過那些疼痛的瞬間。我們和一些人生別,我們也和一些人死別。在這個框架的基礎上,是我們自己為世界添加了關於善與惡、愛與恨之類的定語,是我們自己把世界變複雜的。當世界變得複雜到超出我們的想象和控制之後,我們又試圖將之簡化——無論是猿飛日斬提倡的和平演變,還是團藏的暗部之根,還是曉組織高壓之下的和平,還是那個最善良也最脆弱的帶土自欺欺人的“月之眼”計劃。世界萬物由羈絆產生,羈絆使世界變複雜,複雜化的世界使羈絆斷裂,為了重建羈絆,我們又使世界發生新一輪的演變。這是一個閉合的輪迴,可週遊了一圈的人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了。

一直覺得《火影》絕不是一部勵志熱血漫,相反,它是陰暗的。它的陰暗面並不僅體現在“火影的兒子還是火影”等表層設定上,還體現在對於“和平”、“生死”和“命運”等深層問題的思考。儘管《火影》的確擁有龐大且邏輯自恰的世界觀,如其中軍政分治的格局甚至在當今世界也被部分國家採用。但,它只是一部動漫,那些命題太過沉重,實在不是它所能承擔的。在《疾風傳》部分,鳴人飽受詬病的嘴遁便是對這些無解的命題笨拙而無奈的回答。無解是令人絕望的。我們看不透命運,把握不住生死結局,正因如此,才不得不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那樣抓緊身邊的羈絆,因為那是我們唯一能夠相信的東西,是這個不確定的世界裡唯一的確定。就像小南那樣,當彌彥、長門在世時,他們是她的一切;他們離世後,他們的信仰是她的一切。小南就是這樣單純地信仰著、奉行著、堅守著。對於小南而言,與其說佩恩之神的本質是一種實現不了的和平願望,不如說神的本質就是彌彥和長門。

時間倒退回那一刻,藍紫色頭髮的女孩在雨中捧著紙花溫柔的笑:“這是我的謝禮。”旁邊的橙色頭髮和紅頭髮男孩子靦腆地低下了頭。雨隱村連綿不絕的雨水停了,陰霾的天空被陽光撕開一角,彩虹落下來了。三個孩子跟在三忍身後慢慢走著,他們的身影在雨後的初霽中逐漸變成透明。巖、火與砂之國的炮火消散了,世界和平,人間喜劇。死去的親人都重生了,儘管三個孩子重新擁有了自己的家,但偶爾還是會在小木屋和自來也一起吃個晚飯——魚或螃蟹都好。

你看,其實無限月讀也挺好的,不是嗎?

(已授權並發表於“文藝學”微信公眾號)

動畫信息

火影忍者
中文名:火影忍者
原 名:NARUTO -ナルト-
又 名:狐忍 / Naruto
首 播:2002-10-03(日本)
IMDb:tt0409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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