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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6-29 20:00:04 作者:lasiafei Language

故事最早要從1960年代開始說起。
 
   奉行社會主義制度的捷克斯洛伐克,有被稱為“內政部”的祕密警察組織,而這時內政部中出現了一個才思敏捷飛速竄升的年輕人,他就是德裔捷克人(估計是蘇臺德區的人)弗蘭克.波那巴特。
波那巴特是一個幼兒教育和心理學的專家,他立志於進行這樣一種實驗:
挑選體格健壯,頭腦聰明的男女結合,生下帶有父母雙方優良基因的孩子,然後在施加高強度和高度現實主義的洗腦教育,然後培養出“超人”(力量和智慧,知識都遠遠超過普通人的人,更可怕的是他們的人格魅力),來擔任社會主義國家未來的棟樑和指導者。
   這種實驗毫無疑問是類似於希特勒在納粹德國進行過的人種實驗(希特勒的實驗因為時間太短而沒有實驗成果;如果時間夠長有了成果的話,估計和《怪物》裡的差不多)。
當然,波那巴特的實驗體系最早並不是這麼完備,它經歷了很多的雛形(朗讀會),也有不少對於其雛形的模仿品出現(511幼兒之家)。
   而在1975年前後,波那巴特的理論體系達到了頂點,他開始了大規模的現實實驗:數十對男女成為了實驗的對象,其中包括約翰和妮娜的父母。
   我不知道是不是隻有約翰和妮娜的父母選擇了逃跑,但是像“約翰”和“妮娜”這樣的孩子肯定不止一個或者兩個,但他們最終應該都是作為“實驗第一階段的產品”和“實驗第二階段的原料”被內政部回收了。
   作為一個實驗而言,如果“標本”足夠多的話,應該要儘量嘗試使得相同的“標本”經歷不同的過程,再觀察它們的不同反應:波那巴特的這個實驗應該是有這樣的條件的,所以很可能有一些父母沒有逃跑,有一些父母逃跑之後被殺了,有一些父母逃跑之後被殺的是母親(約翰和妮娜則是父親被殺),這些都可以看作是“同類標本的不同實驗進程”。
   約翰和妮娜是在母親的撫養下長到了大約8-9歲,然後波那巴特從他們的母親那裡帶走其中的一個(很有可能是要觀察帶走的那一個和沒有帶走的那一個有什麼區別)。
我們不知道其他的實驗體的命運是什麼(從妮娜的記憶中“聽到不知什麼地方傳來的慘叫”估計是有實驗體受不了考驗而死亡或發瘋);但最終決定成為這個實驗的最終成果的人只有一個(為什麼把數十個孩子在實驗中淘汰到只有一個?或許這種彷彿訓練忍者一樣的死亡淘汰法,更能使得活下來的人比死去的所有人更有使用價值吧): 妮娜。
   妮娜就是未來捷克斯洛伐克的指導者(差一點捷克要有一個女國家主席了;我今年要到捷克去旅遊的,正準備看看有沒有齊多克橋):所有參與到這個實驗中的內政部官員在“紅薔薇別墅”進行慶祝,慶祝未來的國家有了偉大的領袖。
   但是弗蘭克.波那巴特這個實驗的始作俑者這裡出了問題:
波那巴特應該是那種具有藝術家氣質的人,和歷史上那種奇怪的人物一樣,他對於建立功績之後獲得的高官厚祿並不是太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更多是建立功績的過程(這種人的代表:韓信)。他對於國家的未來什麼的不感興趣,他只是非常想要創造出完美的“超人”:美麗,強大,聰明,Pefect。
   他被自己的創造物迷住了:那懷著雙胞胎的母親,那美麗的雙胞胎。
   為什麼要把這麼美麗的創造物去交給那種該死的國家,去做什麼該死的領袖?國家只是因為可以利用他的力量讓我做這個實驗,我才和國家合作;我現在反悔了,我不想按照約定把完成的產品交給國家了:他恐怕是這麼想的。
   於是他毒死了在場的所有人,放走了妮娜,並且告訴妮娜“人類可以變成任何東西,可是絕對不要讓自己變成怪物(因為你是如此的完美啊:這是他的潛臺詞,正是因為完美所以才不可以讓自己變成怪物來破壞這種完美)”。
   然後,他埋了所有人,逃跑了。
   妮娜回到了母親居住的“三隻青蛙”,卻發現母親已經不見了,只有哥哥約翰在(估計母親是受不了必須選擇一個孩子交出去的精神創傷,自己一個人走了)。
她把在“紅薔薇別墅”中看到的都告訴了哥哥,而惟獨漏掉了波那巴特最後的那句話(我估計一個不到10歲的孩子,在那種恐怖中肯定也什麼都不記得)。
   約翰正在看波那巴特的《沒有名字的怪物》,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為了不讓有這種經歷的妹妹如實驗的目的一樣成為怪物一般的存在,他決定像《沒有名字的怪物》中的怪物一樣,吃掉妹妹的記憶:
   他用洗腦的方式讓妹妹以為被帶走的,被選中的,要變成怪物的是他,同時也對自己進行洗腦。這樣一來,要變成怪物的就是他,而不是自己的妹妹。
   從這個時候起,他已經決定要讓自己代替要變成怪物的妹妹做盡所有的壞事,同時也會為了保護妹妹不惜做任何壞事。
   他燒掉了“三隻青蛙”,帶著妹妹逃跑了。
   在翻越捷克和德國邊境的時候,兄妹兩人為沃爾夫將軍所救,哥哥被帶到了仿照波那巴特早期構思建立的“511幼兒之家”裡。
   這種雛形的仿製品哪裡供得起約翰這個魔王,沒過多久就被約翰搞了個天翻地覆。約翰從511逃出,帶著妹妹一起逃跑,後來被東德貿易局的官僚裡貝特收養。
   1985年,裡貝特逃亡到西德。這時已經逃亡到西德的波那巴特在看到了電視上約翰和妮娜的圖象後,像所有的藝術家一樣,禁不住想再對自己的創造品“看上最後一眼”。
   於是他去找了裡貝特夫婦。
   而在約翰的腦海中,波那巴特的到來象徵著妹妹或者自己又要被帶走,而裡貝特夫婦則等同於拋棄了自己的母親,自己拼著性命保護妹妹的目標就要落空了。
   於是他採取了保護妹妹的方法:殺死背叛他們拋棄他們的人,然後逃走。
   但是他殺死裡貝特夫婦的行動被妹妹發覺了,當妹妹質問他“是不是都是你乾的?所有對我們好的人都是被你殺死的?”的時候,他能怎麼回答呢?
   他不能說波那巴特來過了,因為這樣會刺激妮娜讓她回憶起自己才是怪物;
   他不能說這是為了保護你,因為被波那巴特帶走的不應該是妮娜;
   他不能辯解。
   他只能讓妮娜殺死自己。
   妮娜開槍了。
   可是他被天馬救活了。
   他毒死了院長等三人,只是因為天馬是他的恩人,而讓這三個人死是天馬的願望。
   然後他就帶著妹妹逃跑了。
   他知道妹妹不會再願意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了,所以把妹妹寄放在佛多那家之後就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9年過去了,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他構築了全德境內自己的犯罪組織:黑道銀行聚集來的金錢,右翼集團的情報網,被洗腦的連續殺人犯組成的部下集團。
   但是這些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兩個東西:
   代替妹妹成為毀滅世界的怪物;
   保護妹妹。
   而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變數:他要讓妹妹回到自己身邊的計劃失敗了,妹妹開始追尋兩個人的身世。
   如果一旦讓妹妹發現身世的真相,那一切他為了保護妹妹所做的努力就都化為烏有了。
   所以他開始湮滅一切可能引導妹妹發現身世的線索:佛多那夫婦,511幼兒之家的前院長的記錄,紅薔薇別墅。
   但是他都失敗了,妮娜恢復了記憶,妮娜記起了自己才是被帶到紅薔薇別墅的人。
   他長久以來所做的事情都失去了意義:
   妮娜變成了怪物,而世界上不需要兩個怪物;
   他所做的事情是為了保護妮娜,而他失敗了。
   他決定要毀滅自己,不僅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還因為“做壞事來保護妹妹,但沒有能夠保護妹妹就只剩下做壞事了”的負罪感(之前他可以用“我這是為了保護人”和“我是怪物”解脫,而這兩個解釋都不成立了,那做壞事的約翰就只有死了)。
   於是他毀滅了自己的組織,決定把和自己有關的一切都埋葬在弗蘭克.波那巴特所在的小鎮裡。
   而在小鎮裡他無比諷刺地發現了波那巴特的雙胞胎畫像,那種幸福和美麗讓他知道了波那巴特其實是不希望他們成為怪物的,而他長久以來所做的一切就是徒勞,是為了防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怪物而把自己變成了真正實際存在的怪物。
   他絕望了,他希望天馬殺死自己。
   而天馬又一次救了他:前一次是不知道他是怪物而救了他,這一次是知道了他是怪物依舊救了他。


   故事的情節大體上就是如此(當然細節方面非常缺乏)。
   接下來要闡述幾個重要的概念:
   1.對於養父母的謀殺
   裡面被謀殺的養父母有好多(千萬不要看得別人不敢收養孩子才好,笑)。我個人把他們分為三類:
   一.裡貝特夫婦
   這一類人是被約翰當作拋棄他們和背叛他們的母親的代替品,一旦這類人出現了“背叛”的徵兆,就會被約翰殺死;同類的人有給他們玉米吃的捷克夫婦。
   二.約翰的養父母們
   這一類完全是作為約翰的利用對象:進入一個家庭,利用裡面可以利用的資源,等到資源利用充分,這對夫婦就變成礙事的人了(妨礙了約翰尋找新的家庭和尋找新的資源,並且還會破壞約翰作為一個領袖應該要有的神祕感和崇高感:人類總是害怕和崇敬自己不知道和不瞭解的東西,所以他們寧可把勝利歸結為“神風”之類也不肯總結戰略戰術上的經驗);對於礙事的東西一定要消除掉;約翰在和妹妹分開後所有的養父母都是這一類。
   三.佛多那夫婦
   這一對是為了保護妮娜不想起自己過去的記憶而殺的,因為佛多那夫婦知道關於約翰的情報,而順著這些情報去追查約翰就必定會追查到妮娜的祕密,把這條線索從頭上就掐斷是非常重要的。


   繼續接著寫關於4部童話的問題:
 
   首先是《和平寧靜的家》(雖然在書裡這一本是最後出現,不過它最容易解釋:我偷個懶)。
   這本書就是歸隱到盧恩海姆的波那巴特本人的寫照:做了壞事的小偷,隱姓埋名居住到一個叫“和平寧靜的家”(德文“盧恩海姆”的意思,結果天馬和約翰都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他,真是的,太不小心了),變成了一個好人,結果連自己本來的名字和做過的壞事都忘記了。

   然後是《和平之神》。
   和平之神為什麼在鏡子裡看到的是惡魔?我當時剛剛看到這個童話的時候感到無法理解。但是我在看第二遍的時候明白了。為了保護別人,為了給要保護的人帶來幸福,和平之神所做的就全都是好事嗎?
   就好象約翰為了要保護妹妹,他不也是要做好事嗎?他不也是和平之神嗎?
   他為了保護妹妹的幸福做盡了壞事,而和平之神為了保護人民的幸福也做盡了壞事,所以約翰變成了怪物,和平之神變成了惡魔。
   所以《和平之神》的主旨是: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有時候必須變成惡魔;或者毋寧說有時候只有變成惡魔才可以保護別人(約翰好象把這個主旨吃得很透)。

   接下來是《沒有名字的怪物》。
   一個又一個的名字(約翰在被一對對養父母收養的時候想必有過不少不同的名字吧),
   被王子吃掉的國王和大臣們(所有的養父母),
   另一個分身的怪物(妮娜),
   明明有了名字,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叫這個名字(對於德國所有的記錄和檔案來說,約翰根本就不存在,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約翰),
   但是《沒有名字的怪物》應該不止於此。
   《沒有名字的怪物》裡的主要形象和對立的觀點主要是分成兩半的那兩個怪物。
   一個怪物因為自己沒有名字,所以一直想要有一個名字(怪物的力量毋庸質疑;或許對於這個怪物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所沒有的東西吧:所以它才想要一個名字)。因此它從一個人身上附身到另一個人身上,但是每一次都因為自己的飢餓和吃人的怪物本性而吃掉了被它附身的人。而失去了那個附身者的外殼,怪物就又變回了沒有名字的怪物(一切的努力變成了徒勞)。
   即使它附身到小王子的身上,它沒有像在鐵匠奧托和獵人托馬斯身上那樣吃掉附身者,但飢餓和吃人的本性使它吃掉了國王和城堡裡所有的人。而失去了所有認識小王子的人,即使保留著被附身的王子的軀殼,“即使有了名字,卻也沒有可以叫這個名字的人”,和變回沒有名字的怪物根本沒有區別(同樣是徒勞無功)。
   是不是作為“沒有名字的怪物”其實就根本不應該有想要一個名字的想法呢?所以這種違背了自己作為一個“沒有名字的怪物”的本性的做法才會無論如何都會遭到失敗?
   另一個分身的怪物說出了它的答案:我不需要名字也過得很快活,因為我們本來就是沒有名字的怪物。
   一直想要名字的怪物是不是出於被對方點破了自己失敗的原因和對方直接指責到了它“想要一個名字”的想法是極其無聊和可笑的,從而無比憤怒所以把另一個怪物給吃掉了呢?或許是的。
   “名字”在這部片子裡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詞:
   《沒有名字的怪物》,
   波那巴特那句“世界上最大的罪過,是剝奪他人的名字”(還記得他在雙胞胎誕生的時候和母親的那段對話嗎:至少讓我給他們起名字......不,他們不需要名字......),
   雙胞胎穿越國界時的對話(哥哥,叫我的名字...我們本來就是沒有名字的啊...),
   《和平之神》裡和平之神給所有的人起名字,
   沃爾夫將軍和天馬的對話(你怎麼可以認定我就是真正的沃爾夫?你怎麼知道沃爾夫就是我真正的名字?認識我的人:家人,朋友,部下,一個個全都死了,全是約翰下的手。當認識我的人全都消失的時候,沃爾夫也就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這時的沃爾夫不是就是《沒有名字裡的怪物》裡的小王子的寫照嗎?而約翰不是對沃爾夫問他“你在看什麼”回答“你很快就會知道”;所區別的就是約翰是從出生就處在這種“沒有名字”的處境下並且樂於為自己製造這種環境,而沃爾夫是被迫的),
   結局時天馬找到雙胞胎的母親,她對天馬說出了她為孩子們取的名字。
   “名字”,“名字”,“名字”...到處都是“名字”。
   為什麼“名字”是一件這麼重要的事情呢?是因為“名字”是表示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物體區別於其他人或者東西存在的標誌嗎?有了“名字”其他人就可以把他(或者她,或者它)和其他的人或者東西區分開來而不至於混淆嗎?而沒有“名字”的人或者物對於整個世界而言其實上是沒有存在的意義或者甚至可以說在整個世界的眼裡他(她,或者它)們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嗎?
   讓我想起了《EVA》:《EVA》裡是用人類精神上的所謂“心之障蔽”(每一個人心底最深處的祕密,不可接觸也不可和他人共享的,甚至連自身都不能或者不願意去探詢的,“絕對不可接觸的領域”:A.T.FIELD)來表示人類個體和“他者”的區別。人類正是因為有這個“絕對不可接觸的領域”存在,才能夠保持自身的獨立和完整(而當劇場版最後,“人類補完計劃”發動,所有人的“心之障蔽”都被解除,所有的人類也在失去精神獨立的同時失去了肉體的完整,所有人的精神融合成了一體,肉體則化為了生命之海)。
   而《怪物》裡則用“名字”這一具有客觀性和“他者賦予而非本體根本屬性”的概念來決定人的獨立和完整與否,和《EVA》裡用“主觀精神”作為界定標準在本質上是互相對立的(從學術範疇的角度上來說,《怪物》是屬於民俗學和社會學,而《EVA》則是心理學和精神病學的)。
   然後我又想起了倉頡:中國古代發明文字的人。據說這位老兄發明文字,把文字刻在黃帝鑄造的九鼎上並且詔告天下的時候,天地變色鬼哭神嚎,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向四面八方逃散,從此不敢像以前一樣光天化日地出來害人。
   為什麼?因為倉頡發明的文字最早是用來標識天地萬物的,當然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有了自己的名字。而妖魔鬼怪的最大恐怖在於他們的不可辯識和不可稱呼(伊斯蘭教的“真主”和基督教的“上帝”都不是這兩位尊神的真名,而他們的真名是不可稱呼的:《聖經》裡寫到“十誡”中有一個就是“不可稱呼上帝的名”。而約翰要消滅自己的生存痕跡也可以看作是一種具體化的“造神運動”)。
   而當人類可以稱呼這些妖魔鬼怪的時候,這些妖魔鬼怪最大的力量就消失了:因為失去了對於未知的恐怖之後,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力量,無論花多長的時間,人類總是可以找到擊敗你和征服你的辦法(這是古代各個民族和自然殘酷進行生存鬥爭中發展出來的看法,對於我們現在提倡“與自然和平共存”的理念是不同的)。
   所以在民俗學中,所謂“語言”,“文字”或者想《怪物》中縮小化了的“名字”的概念,在古代各個文明中都被認為是具有巨大力量的東西(我的意思不是指“語言文字是廣大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啊):
西方魔幻主義作品中借用這個概念發展出來的所謂“古代語”(古代具有高度文明和魔法力量的人類所說的話,由於魔法力量在當時的普及,使得他們的日常語言就相當於可以驅使鬼神的符咒);
   日本傳統神話中所謂的“真名”(在這個傳說中,日本人出生的時候會取兩個名字:一個是平常使用的名字,這是所謂的“假名”;而另一個就是天地萬物為了標識和認同這個新生命而取的,這是所謂的“真名”。“假名”的作用是為了日常的使用,而一個人一旦被他人呼喚自己的“真名”,就等於自己身上那種世界運行的規律被對方所掌握,而本人也就會絕對服從呼喚者的命令。當然這種“真名”是隻有本人的父母才知道,並且被“束之高閣,藏之深山”的:這其實上可以說是“倉頡造字”傳說的一個進化版本,而“名字”的巨大力量在這裡表現得無以復加)。
   所以回到《沒有名字的怪物》。
   你可以發現,雖然只是一個很短而且很簡單的故事,但是在整個74集的動畫中,有太多的人和這個故事有契合的地方,關於這個故事我在上面寫出的或許只是一點,但恐怕永遠不可能是全部。
   那兩個對立的怪物,沒有名字也可以活下去的怪物和為了名字不惜一切的怪物,究竟誰對應了約翰,誰對應了妮娜呢?或者可以這樣說,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因為妮娜把怪物隱藏在心底,而約翰為了保護妹妹在自己的外表營造了一個怪物:這裡有兩個妮娜,也同樣有兩個約翰。兩個人身上的4個不同性格構成了一個顛倒(外在:妮娜善約翰惡,內在正相反)的雙層(外在表現和精神深處)二元對立。
   所以,想要名字的那個同時反映在兩個人的身上,沒有名字也可以幸福的那個亦然。

   《大眼睛的人和大嘴巴的人》,一個和魔鬼訂立盟約,結果得到了豐收的花園,但是豐收的花園很快就凋謝和枯萎了;另一個沒有和魔鬼訂立盟約,花園裡什麼都沒有長出來。然後訂立盟約的人抱怨:早知就不訂了;而沒有訂的人說:早知就訂了。
   這個我們倒不需要考慮太多,大體上可以把這兩個人看作人類對待生活的兩種態度:一個是不惜做所有的壞事希望可以獲得成功的(大嘴巴的人),但是這種短暫的成功不過是曇花一現,很快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花園在不知不覺中枯萎了);而另一個是不想做壞事而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奮鬥的人(大眼睛的人),但是現實世界的殘酷決定了這種人的努力和奮鬥是徒勞無功的(這種態度是波那巴特的,或許是浦澤,但不是我的啊,大家不要把我當成消極分子就可以了)。
   然而這兩種人作為人還有一個共同性,就是當他們遭到失敗的時候根本就忽視了他們失敗的根源是現實世界的殘酷根本就不容許他們成功,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成功”,“幸福”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從開始追求這種東西的時候開始,就決定了他們註定要失敗的命運。而他們卻只會把眼光放在一個小小的“是否和惡魔訂立了盟約”的事情上面,而根本沒有看到失敗的根本原因是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奢望會成功。
   或許波那巴特就是希望通過這個故事告訴孩子們:
   1.世界上根本沒有幸福和成功可言,只有痛苦和失敗;
   2.當遇到痛苦和失敗的時候,把原因歸咎於其他所有的主觀和客觀原因都是沒有辦法看見世界的真相的愚人的行為。
   我記得波那巴特當時是把這些故事讀給孩子聽,然後讓孩子說自己的感受:我是不知道那些孩子的感受是怎樣的,或許我在上面所寫的並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作為一個具有開放性和廣泛闡述性的作品,如果讓我一個人就可以解釋完全,那也就太簡單了),但是這些至少可以作為“如果我個人參加朗讀會,我會說出什麼樣的感受的”一個答案給出來吧(怎麼好象我有被《怪物》給忽悠過去的意思?笑......)。


   最後是一個很小的插曲:大家應該還記得511幼兒之家的前院長在捷克開辦那家孤兒院的事情(葛利馬去追查他,結果最後發現他實際上在實行“愛的教育”的時候,他就被約翰殺了)。後來這個孤兒院裡的孩子為了給院長報仇和給葛利馬平反,就在街頭尋找約翰;結果其中一個叫米羅修的孩子被約翰帶到了捷克和德國邊境的“風月街”(紅燈區,專門為到捷克來尋歡作樂的外國遊客開設的地區;那個孤兒院裡的孩子大多是出身於這裡的棄嬰),受到了約翰的心理暗示和刺激,最後想跳河自殺,最後被天馬和葛利馬所救。
我在這裡要說的這個插曲在我第一遍看漫畫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而在是看動畫片的時候注意到的:
   在通往“風月街”的路上,約翰問米羅修:你見過你的媽媽嗎?
   米羅修:沒有,我不記得了。
   約:那你要怎麼找媽媽呢?
   米:沒關係。如果是我的媽媽,無論我長得多大,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一定可以把我認出來的。
   約: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認出來嗎?(沉默了一會兒)你的媽媽愛你嗎?
   米:應該是吧。
   約:那為什麼不要你呢?為什麼要拋棄你呢?你是帶著人的期望出生的嗎?有人期望你活下去嗎?
   米:......
   約:你去吧,既然你說你的媽媽一定可以把你認出來,那麼應該即使不用你說話,你的媽媽也會主動認出你吧。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沒有人主動認你的話,那就是說沒有人需要你,沒有人期望你出生,沒有人期望你活著...到時候,你知道應該怎麼辦吧?
   我在看動畫片的時候注意到了那句“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認出來”。
   結合這句話,回想一下影片結束末尾天馬在意識恍惚中看到約翰醒來對他說的話:
   ...天馬醫生,我一直有一件事搞不懂。當時媽媽被迫選擇從我和妮娜當中挑一個交出去的時候,媽媽她為什麼把妹妹交出去了?...是因為比起妹妹來她比較愛我嗎?...還是因為根本沒法分清我們兩個而把妹妹和我搞混了,實際想要交出去的是我嗎?...我是帶著她的期望出生的嗎?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啊,天馬醫生。...
   所以結合這兩段來看,約翰其實一開始並沒有起要害死米羅修的心思(估計只是要和他在做家教的時候一樣對孩子進行“關於社會現實的再教育”)。但是米羅修那句“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認出來”激怒了他(因為在他的心裡一直對於母親當時是否認清楚他們兄妹而耿耿於懷,所以他一直因此而懷疑自己和否定自己;而米羅修那種樂觀和自信一方面使得他感到可笑,恐怕另一方面使得他感到無比的嫉妒和憤怒)。
   所以說這裡這個小插曲雖然從情節上來說很微不足道,但卻是約翰這個“感覺不到任何感情,目的,好象僅僅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的反派人物在整個作品中唯一一次顯露出他的憤怒(而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靜如水,他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恬靜淡雅,只有從前後語言和行動中進行推測才能夠推測出這種憤怒的存在:“憤怒”到了這個境界,差不多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而浦澤先生對於整個作品前後細節的把握和呼應更加是令人讚歎。


   接下來就是要說作品中的一個漏洞了(當然這個漏洞是我認為的,有可能是我看的不夠仔細,大家可以討論和對我的意見進行批評指正):
   大家應該還記得法蘭克福的右翼分子為了擁戴約翰成為國家領袖而找到見過約翰的愛娃.海尼曼,想要利用愛娃把約翰找出來。當時給愛娃配備了一個叫做馬丁的保鏢,後來在組織要殺死沒有利用價值的愛娃的時候,馬丁為了保護愛娃而死。
   我要說的這個漏洞是馬丁在死前和天馬說話的時候出現的:當時馬丁受了重傷,趕到天馬所在的旅館,告訴天馬“‘怪物’已經有了徒弟”而“‘紅薔薇別墅’的實驗還在繼續”。
   前面半句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出在後面半句:
   “紅薔薇別墅”的真相這個時候只有約翰和沒有出過場的波那巴特知道;
   天馬,倫克,波那巴特的徒弟(右翼組織除了沃爾夫,格德利茲之外那第三個頭目)知道的不完全;
   妮娜其實知道,但她以為自己不知道;
   而讀者們完全是在波那巴特在盧恩海姆進行獨白的時候才知道全貌的。
   倫克,波那巴特,妮娜,約翰根本沒有和馬丁接觸過,波那巴特的徒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一個保鏢,天馬則是被馬丁見了兩次打了兩次根本沒機會開口說話:
   試問我們的保鏢馬丁先生是從哪裡知道有這麼一個“紅薔薇”別墅,而且裡面還在做實驗的?


   最後要說說對於這部片子的整體觀感:
   很多走紅的漫畫後來都出了動畫片,動畫片走紅之後就再出劇場版,然後再是真人版(我其實是反對這種傾向“真人正統化”的思想的,這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動畫片的獨立性:而我始終認為隨著技術的不斷進步,動畫片和虛擬人物影片總有一天會取代真人影片的)。
   但是動畫片真人版的反響和效果好象總和原著有一定的差距(當然,拍攝水準和改編水準的不到位也是一個原因;但很多作為漫畫的劇本有侷限於漫畫作品的臺詞和表現效果是一個相當大的原因)。而對於《怪物》,我可以說:如果要做真人,完全可以作成一部優異的懸疑驚悚劇。
   整部片子幾乎看不到那種侷限於動畫的表現手法,沒有任何日本動畫的類型化情節和所謂的“經典套路”:眼睛變得水汪汪的,臉變成史萊姆狀,額頭上的豎線,腦袋後面的一大滴汗,人跌倒後向上飛起的鞋子,天空中的烏鴉和省略號,......完全可以說浦澤是在用一種製作連續劇劇本的態度在製作這部漫畫,所有不適合出現在真人身上的表現手段全部被捨棄了。
   甚至可以說:《怪物》已經失去了一部分作為日本漫畫作品應該具有的屬性,而成為了一種介於漫畫和懸疑驚悚劇之間的東西。

   當然裡面還是有不少在以前的經典文學作品中出現的經典老套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天馬和倫克這對矛盾。
   我印象裡最早在文學藝術形式中見到這個套路是在《悲慘世界》裡的冉.阿讓和沙威,第二次見到這個套路是哈里森.福特和湯米.李.瓊斯的《亡命天涯》。
   一個逃犯和一個亡命追蹤鍥而不捨的優秀警察,最搞笑的是這位警察先生經常都是禿頭(倫克是半禿的,瓊斯是半禿的,1950年代那個黑白版《悲慘世界》裡的沙威我忘了,但法國最近年來新拍版本《悲慘世界》中用的約翰.馬爾科維奇又是一個髮際挺高的人,以至於我第一眼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沙威心裡直嘀咕:《銀英傳》裡的奧貝斯坦怎麼到這裡來了?);可能在人們的心理,禿頭的形象比較適合這種角色吧。
   其實就我覺得,這種“一個逃犯和一個警察”的故事模式應該是從《悲慘世界》那一對裡脫胎出來:倫克比起瓊斯來,他的那種執拗死板和不近人情更接近於沙威,而天馬是冤枉的這一點則更加靠近《亡命天涯》中的福特(很巧合的是福特在《亡命天涯》中也是一個事業有成的醫生:笑);並且在《悲慘世界》中冉.阿讓帶著珂塞特逃亡,而在《怪物》中則把珂塞特這個形象(小女孩)分解成了迪特(小孩)和妮娜(女性)這兩個形象。
   就我目前的見識就只有找出這一個套路,或許應該還有其他的只是我孤陋寡聞而已:但是不要以為我是在批評浦澤抄襲什麼的。所謂世界上文學藝術的所有主題和表現這些主題的基本手法在2000年前就已經被人類全都挖掘殆盡了,而之後的2000年來所有人所做的事情只是把這些基本手法進行組合排序,以形成更加高級的的表現手法(當然組合手段的創意高低和效果的好壞就要看作家的個人水準了)。
而浦澤,則可以被稱為是一個手法高超的作家了。


   基本上就寫這麼一些吧,因為一共只看了兩遍(漫畫一遍,動畫一遍),所以個人感覺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把握全部的脈絡(到現在為止,看了兩遍還沒有辦法把握的作品真的還不是很多:EVA,怪物,還有就是魂狩:當然或許我看的東西還太少),所以寫的東西真的很少,恐怕也很不全面,也應該有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指正和批評。
   另外就是希望大家可以通過《怪物》這部優秀的漫畫,也通過所有看過《怪物》人之間的討論和共同分析,能夠使《怪物》中所蘊涵的道理可以為更多的人所知,而《怪物》的帖吧也能更加興旺起來。

   注:轉自百度 monster吧 作者 流浪漢查理
       原貼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92386230

動畫信息

怪物
中文名:怪物
原 名:MONSTER
又 名:None
首 播:2004-04-06(日本)
IMDb:tt043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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