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尔街说起

若干年前，我以为华尔街的名头和华尔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商男尚女穿着华丽的鳞片和锃亮的皮鞋在这条似乎永远不会落幕的街道上跳着资本主义的舞曲。就算不是如此，它也起码会和一个名为华尔的人有莫大的关系，他肯定是一个在美国商界叱诧风云的大人物，他左手指挥着银行的闭合，右手控制着证券的进出。
可惜也可恨的是，华尔街的起名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它随意得丧心病狂--Wall Street，在街道旁边曾有一堵大木墙。
当然，华尔街的名字中透露的不仅仅是音译的博大精深，还有对于掌握“理解”的分寸---过度的理解和过少的理解。
《悬崖上的金鱼姬》在观影前我就把它的受众群体归到了10岁以下，在看到片头曲和画面时，我更确定了我的想法。但是在往下看后，我却慢慢地把这个数字往上提，直到影片结束时，我甚至一度将它的受众群体改为了下不封底，上不封顶的影片。因为它的躯体虽然 是个小童话，但是在某些问题的探索和表达上却是成人向的。
这种分析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是片面的，因为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小与大、少于多、好与坏。但人就是忍不住会去归类和做一些没有必要的理解。
不求甚解，是陶渊明《五柳先生传》中出现的四个字。对于这个成语我一直是不敢乱用的，因为隐约记得那时围绕这四个字出的考题让我产生歧义：不求甚解一会儿成了一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阅读方法，一会儿却又成了一种遭举国上下唾弃的学习态度。而我的这种歧义在很多人看来，也是因为没有好好理解陶潜的真意，不求甚解。
但是无论如何，不求甚解有时也的确体现出了它的优势和闪光点：我喜欢过很多日语歌曲，那种和风曲调配上日语发音特有的韵味让人婉如身在樱花树下，但遗憾的是，那种对不求甚解悔恨的心态让我充满好奇地去搜索了那些动听歌曲的歌词，然后那棵落英缤纷的樱花树陡然就成了一根冒着黑烟的巨大烟囱，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份体验同样也出现在过一首英文歌曲上---《斯卡布罗集市》，其中悠扬的曲调和它身为名为《毕业生》电影的插曲，再加上我那蹩脚的听力，让我误以为歌词的第二句是“Are you married in time.”于是，我将整首歌后面的故事编织成了毕业后的离歌。但是事实上，却根本不是这样的，第二句歌词报的只是一张购物清单：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有些问题似乎不求甚解就好。这个想法和心态当然适用于现实处世的很多方面，但是有时候，那些我们自以为理解过甚导致的不愉快其实还是我们自己没有理解透彻。
《斯卡布罗集市》那一长串购物清单组成的其实是一首类似于诗经.小雅的情诗。如果不继续理解，它的美感就只停留在那一串音符上。
同样的，让我们再回到华尔街的那一堵木墙前。Wall Street的Wall究竟从何而来？那是一堵荷兰殖民者为了防止英国殖民者来瓜分他们在新阿姆斯特丹--即纽约，利益而起的木墙，这个Wall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一堵见证了荷兰、英国、美国兴衰的墙。如果不求甚解，华尔的华尔兹也就无法逾越它。
所以如何理解“理解”才最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