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王非得存在?”


3楼猫 发布时间:2022-07-07 20:36:18 作者:休谟 Language

开始我以为《十二国记》的世界观设定是经过理想化的君权神授,即贤者终生掌政。但是我错了,实际上它体现的就是专制制度真正的样子,或者说本来的样子。

可能只是我的臆想,但我确实越来越觉得小野不由美在《十二国记》里塑造的世界观是对某种现实,至少是对专制制度本身的讽刺或思考:对称的世界、对称的国土划分,伦理纲常皆由天定,王由麒麟选择,麒麟昭示天意,人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期待明君出现。

设身处地想一想,现实中古代平民面对的处境和说辞其实是一样的。在他们看来,君权神授就和被设定的世界观一样天经地义,没有王的统治也确实就会导致国家荒乱。

这个故事最真实的地方就在于,会有人站出来反抗——升纮。

“为什么王非得存在?” - 第1张

作为剧中作恶多端的反面人物,当升纮站出来质疑天纲的时候,自然会受到观众的白眼和抨击。但观众抨击的落脚点不仅在于他的残忍恶行,还在于他的“中二”:因为他质疑天纲。“世界观就是这么设定的,你质疑他有什么用?”世界观设定给观众的感觉,就像是君权神授给古代平民的感觉,一样的理所当然,一样的无可辩驳。

但作为戏外的观众,我们本没必要那么“入戏”。

德国剧作家布莱希特持有“陌生化”的戏剧观,他对旧有戏剧中的“共鸣”模式进行批判,认为有必要消除这种刻意也是着力营造的观众与剧中事件人物的共鸣。这种共鸣使观众将自己与剧中人物联系起来,陷入出神入迷的状态,从而失去了对剧中事件与人物的批判能力。就像黑格尔在他的著作《精神现象学》中所说的:“熟知的东西往往由于熟知而没有被真正理解。”

恰恰因为世界观是这么设定的,才更加显示出这一切的不合理,而且这可能就是作者想要通过这一设定来表达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是不合理的,但我们就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这种观念而轻易说服自己接受了这种不合理,那才是最大的不合理。

需要明确的是:是因为真的存在天意,才令人民信仰,还是因为有了人民的盲目信仰,才让天意的存在看起来合理了?

对于升纮来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所以为什么不能去破坏它呢?虽然我也不认同他的残忍行径,但这些对于他似乎是合理的。基于“麒麟选王”、“无王国家就会荒废”这些在他看来很荒谬的设定和这种制度下国家破败、百姓困苦的现实,他根本不相信那所谓“以不虐待百姓为意志”的天纲。所以,升纮的恶行实际上可以看成是一种对现实的嘲讽,或是一种测试,试验会不会有天纲来惩罚自己的恶行。

“为什么王非得存在?” - 第2张

因此,当阳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获得了测试的结果,仰天大笑,坦然接受了一切。

“为什么王非得存在?” - 第3张

就像梁文道在讲述布莱希特时说的那样,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不仅需要激情,还需要冷静,需要抽离出来看清其中的虚假,进而产生改变的原动力。如果连看戏时都还要抱着辩护的态度,那又能看清什么呢?

“为什么王非得存在?” - 第4张

希望在看似无可辩驳的“世界观设定”之下,我们每个人都依然能发出“为什么王非得存在?”的疑问。

动画信息

十二国记
中文名:十二国记
原 名:十二国記
又 名:12 kokuki / The Twelve Kingdoms / 十二国战记
首 播:2002-04-09(日本)
IMDb:tt0327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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