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parture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24 06:03:05 作者:槐真 Language

     收不到信號的時候,就看《Peace maker鐵》。收到了就按暫停,然後去逛論壇。
      是水墨畫一樣的動畫片,沒有多少明豔的色彩。京都的天氣彷彿總是陰沉,有滾滾的烏雲和雨。與《追憶》是一樣的時代背景,新撰組在歷史的洪流中掙扎。早在開頭,總是微笑著總是溫和的同其他人說話的總司就已經告誡過想要入隊的少年,想要握刀,就先把自己變成鬼吧。
      那個鏡頭處理的很好。小巷子裡,放下心去的鐵轉過頭同剛剛救下的小女孩沙夜講話。你家住在哪裡,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而當他回過頭,只看見緋色的血液無情的噴濺,圓潤的血珠在斑駁的牆壁上繪上鮮豔的圖案。而他尊敬的沖田大人,總是微笑著的沖田大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沖田大人,就站在接近小巷外的陽光的地方,而整個身體仍舊沐浴在黑暗中。只看得見那一雙剛剛殺過人的幽幽的雙眼。
      我是鬼之子,他說。
 
      即使早就知道總司會是這樣的男子,看到這裡仍舊不由得驚訝了一下。每當有人提及這個名字,想到的往往是他微笑的樣子,在一堆糖果面前舉棋不定的樣子,很溫柔的同別人說話的樣子。不經意間彷彿就忘記了,這藏青色的美貌少年,是開放在幕末的一朵染血薔薇,洗去了表面上沾染的塵埃與血色方顯出乾淨。
      第一次握刀時不滿十歲。仍舊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宗次郎的童年。孩子永不知道如何哭泣,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完全的樂土。而那個總是在笑著的孩子所處的卻是怎樣一個人間地獄。傾盆大雨中誰也看不見他的眼淚,而他最終卻仍舊展開了一個美麗的微笑。是時代的過錯,還是他自己的悲哀。總司當年必定也是像宗次郎一樣純真的小孩,他之所以握緊那把對他或許有些沉重的刀,該透著怎樣的辛酸與被逼的無奈。
      對於明治十一年的長大了的宗次郎,仍舊有無數人用“含羞百合”來形容他。總是微笑的孩子。無憂無慮的孩子。孩子。可是如果成長是一個變得骯髒的過程,那麼早早就殺過人的他,是否已經不再幹淨了呢?另一面,當明裡怨怒的對總司說著“你怎麼可以用你那麼骯髒的雙手,殺死那麼幹淨的山南先生”的時候,已有人早早落下了眼淚,心裡喃喃的默唸著,辯白著,安慰著。
      ——總司的手,一點也不骯髒。
      我們都很愛他。無論是名叫瀨田宗次郎的他,還是名叫沖田總司的他。我們總是記得他的微笑,他輕言細語說話的樣子,他孩子般純真和貪吃的表現。這一切我們都只覺可愛,不覺矛盾。於是彷彿忘記了他是瞬間可以收斂笑容,眼露殺氣的男子。
      於是我們從暖陽照耀下瀲灩著春光的清澈流水中,選擇了一塊最圓潤晶瑩的石頭獻給他。儘管在他人眼中,這並不適合他。
      ——乾淨。

      在外面受了傷,總是想到一個最初的去處。那是沒有傷害的地方,有溫暖的懷抱,熱氣騰騰的飯菜,溫度適宜的洗澡水,疊的整整齊齊的乾淨衣服,和最令人心神安定的撫慰。
      因為忍者的職業而疏遠的姐弟,縱然缺少交流,言語間卻仍舊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名為牽絆的東西。或許是一直以來他們都由血緣聯繫在一起,只是出了什麼差錯,中間打了一個結,再不願彼此親近。
      而解開這個結的,卻是死亡。
      很多年以前,在他還不懂事的時候,也曾經仰著頭,帶著一臉笑意的問著,我將來也可以成為姐姐一樣的忍者嗎?
      那是山崎步內心裡弟弟永遠的樣子。即使多年後他長成冷漠固執的少年,她仍舊記得曾經笑的春花般燦爛的男孩,沒有任何掩飾的崇拜與親近,對於身為忍者的她,是怎樣厚重的溫暖。
      她知道他正在受苦。而自己能做的,只是成為一個替身。即使知道對於一個獨自潛入敵人內部的女子,這將是多麼危險,她還是要去。
      因為她是他的姐姐。
      自然而然,她也要替他承擔風險,哪怕是死。
      於是她去了。臨走之前便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也回不來。那一晚她抱著鐵哭泣。彷彿是抱住了年紀還小的弟弟,與自己親密無間的弟弟,很乖巧的叫著自己“姐姐”的弟弟。想到自己將要走的路是怎樣漆黑一片,想到死亡會將她的牽掛從丞的生命中剝離,就感到像是有一把刀子刺進了柔軟的身體,狠狠的剜著她的心。
      於是她說出自己的請求。宛若在交代後事。被眼淚淹沒的鐵感受到了她的傷悲與留戀,而那止不住的哭腔中,或許仍舊有著他尚無法懂得的東西。
      當她赤裸著身體,面對著早已發現自己身份的敵人時,可會感到恐懼與羞恥。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在那些人破門而入的時候,她便已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這長了淚痣的女子,知道自己再不能回到新撰組屯所,為那些終日為了大義忙碌的年輕人們準備可口的飯食,含笑聽著別人對自己的誇讚,也不能冷淡的處理他的傷口,心中卻輕輕藏著不為人知的苦澀。
      而她最後能做的,只是草草披上一件衣服,令自己死的體面些。
      而當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京都又在下雨了。那個驕傲的女忍者再度來到,可是這一次,她的奚落與諷刺,他都聽不見。
      這樣的情景,忽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死在伊賀倉庫的胡夷。她受盡了種種屈辱,終於等不來明天。臨死之際,她握著易容成夜叉丸的和月的手,傳遞著最後的情報。她艱難的囈語般重複的“哥哥”,也成為她最後的沒有意義的遺言。
      而步的遺言,丞都來不及聽見。
      只能是想像著,姐姐到了最後,都沒有求饒過吧。
      而不久之前想要一死了之的自己,還真是給姐姐丟臉。
      ——不會再讓你失望了。當他坐在屋頂上終於忍不住哭泣起來的時候,心裡或許就這樣想了。

      接下來,便是新撰組為之驕傲的池田屋事變。
      而被血和火焰驚嚇過的鐵卻只能縮在自己的壁櫃裡顫抖,眼睛驚恐的放大。他的眼睛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一幕幕與過去有關的事情。死在血泊中的父母,燃燒若紅蓮般的火焰,滴血的刀。成為Peace maker的夢想彷彿已經被屏蔽到時間之外。
      只是把自己的身體縮成儘可能小的一團。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即使已經做好了將自己變成鬼的打算,在吉田燃起的火面前,在閃出寒光的刀面前,便不由自主的把自己許下的理想和誓言忘記了。只有那些不肯睡去的記憶陪伴在他的身邊。
      即使不睜開眼睛也可以看見。
      怯懦了。
      這樣的心魔,要怎麼樣才可以躲過。
      另一面,沒有燈火的池田屋裡,那些戰鬥的少年全部變了模樣。不再彎起來的眼睛,沒有上揚的嘴角,濺上了血汙的青色羽織。全無往日我們看到的歡快開朗的樣子。
      這是壬生狼的本來面目嗎。
      無視那些飛濺的血液和亮閃閃的刀光,無視山崎丞製造出來的彷彿可以照亮整個京都的奇蹟般的光亮,只是看著失去了溫柔的總司的眼睛。一直盯著。
      再度咳起來的時候,移開掩住了嘴脣的手掌,上面已經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他已經見慣了的血。
      卻仍舊觸目驚心。
      而很久以前他的話語則覆蓋住了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彷彿不是敲打再鼓膜上。
      ——我是鬼之子。
     
      還是做出了選擇的鐵看著這一切,然後代替我們流下眼淚。
      最後一嘆,只是想著,若是這樣真摯的淚水,可以洗乾淨他的罪孽就好了。

      ——我一直想殺的人,不是你。
      終於穿上了青色羽織,握著屬於自己的刀的鐵,對吉田這樣說道。
      ——而是什麼也不能做的我自己。

      來晚了的鈴,看見穿著青色羽織的鐵從自己面前走過。卻只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這個人,或許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卻與失去了崇敬的老師的自己,站在了對立的位置。
      濺在他身上的血,有沒有老師的呢?
      是不是應該站在原地感嘆一聲造化弄人。命運為什麼總是自作主張的把應該相親相愛的我們,分配到不同的位置。
      還有。真相為什麼,總是這樣殘酷。
      當新撰組一路浩浩蕩蕩的返回屯所的時候,他的朋友無法留下來陪伴他。最後剩下的仍舊只有他自己而已。
      他獨自打了水,心酸的為躺在地上再也不動的吉田擦洗掉身上的血汙。
      ——老師,我們回家了。
      可是,家在哪裡呢?當人人都一邊仰著頭觀看著夜空裡綻開的禮花,一邊為關注的人還活在人世上感到慶幸的時候,他已經連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屋簷都沒有了。

      結尾。那些還走在街上的人或者坐在屯所屋頂上喝茶的人都看見了漂亮的煙花。那一刻萌生在心裡的想法,大概也就是“能夠活著真好”了吧。
      我知道他們的路還沒有走完,只是動畫就到此為止。被肅清了的,戰死了的,歸降了的,被斬首了的,病死了的,全部都是後話。只留下了這個一個看似充滿希望和幸福的結尾。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關掉了Realplayer,然後照例把看過的拖到回收站,清空。而窗戶外面黑暗裡面,噼裡啪啦的鞭炮和花裡胡哨的煙花已經響了很久亮了很久了。

動畫信息

新撰組異聞錄 鐵
中文名:新撰組異聞錄 鐵
原 名:PEACE MAKER 鐵
又 名:新撰組異聞PEACE MAKER / Peace Maker Kurogane / 新撰組異聞錄-鐵
首 播:2003-10-07(日本)
IMDb:tt0796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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