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還未完結……

引子 跳過那外傳似的海島篇20多集不談，故事終於轟轟烈烈的在第39話結束了。不過，悵然若失之外，似乎又覺得有點心有不甘：故事真的到此結束了嗎？還有沒有第40集？ 正文 誰都不能否認，這部作品從輕鬆午後休閒作的第一話飛躍到最終話的宇宙歌劇，巨大的精神跨度必然會讓人有所聯想。當然，這杜撰的第40話是不存在的，但是關於《EVA》是本作續篇的小道消息也不絕於耳。我的看法是，並不需要再“寫”一個續篇了，因為續篇就是我們的歷史。 　　 正像《指環王》一樣，在劇情完結時，超科技、外星人和皇族血統這些天馬行空的概念紛紛落幕，幻想的世界開始崩塌，時間線逐漸與現實世界重合，最初話對世界局勢暗流湧動的預言仍在迴響，而像某些影評所指出的，世界的設定卻又回到了起點。正是此刻我們感到，藍寶石表面上的大團圓結局，很可能潛藏著深深的諷刺。雖然感人的最終話彰顯的是愛與人性的勝利，同時也在訴說著充滿希望的20世紀的悄然到來。但是稍微知道歷史的人都明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什麼——這真是一個讓人細思恐極的圖景。 讓我們看看最終話的標題：“星球的繼承者”，這當然不是在說娜蒂亞或者石像鬼軍團，而是在說人類。實際上，這句話尼摩船長已經大大方方說出來了：活著的亞特蘭蒂斯人，作為人類的締造者和“主人”的種族，只剩下兩名成員。石像鬼不管多麼足智多謀，他的企圖終將落空，因為“地球已經是人類的了”；而石像鬼本人作為人類的一員，他的真實身份最終被戳穿，也成為這個巨大笑話的punchline，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人類被科學和理性所解放，地球這個家園的鑰匙已經交到他們手上了，沒有人能夠阻擋，除了人類自己。 但人類是合格的繼承者嗎？1902年的流星下，鸚鵡螺號的舊船員祈禱著“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12年後的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接著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核軍備競賽……這一切是對本作中的英雄們捍衛的每一條價值的顛覆；卻在反覆印證著石像鬼的預言：人類無法管理自己，人類會濫用自然賦予自己的能力……與那些直接羞辱人類的老調重彈不同，痞子更像是用這部弘揚人性的作品對我們進行“捧殺”，這一點只是劇中沒有點破罷了。 這就是歷史給我們開的玩笑。字幕前瑪麗為我們一一交代每個劇中人的命運，大家似乎都已經熬過了戰爭的創傷，開始了新的生活，但劇外的我們都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生活馬上就會被改變。和平是短暫的，他們為之奮鬥和犧牲的一切，終將被背叛。 本劇選擇歐洲作為主要舞臺當然不是偶然的，選擇19世紀末這個歷史階段作為背景也不是偶然的，但除了凡爾納的法國國籍這個顯然的理由外，應該還有更深沉的原因。正如艾倫摩爾把《守夜人》建立在平行宇宙中的20世紀美國史之上一樣，以痞子之流的人品，用真實歷史的映照為過於投入作品的讀者提供“盒子之外（out of the box）”的互文本性空間這種把戲，對於他來說是很有可能的。 總之，不管這是不是原作的用意，起碼我們自己腦補的這第40話，可以作為故事的另一個版本繼續流傳，權當它是一種陰謀論好了。但如果這真是作者的良苦用心，我只能說其的用意遠比EVA惡毒。不是用虛構的故事說教，而是用真實的歷史從暗處對我們的頭腦和良知發起永恆衝擊，這頗有古人所謂“功夫在詩外”的神韻。當巨幕落下，智謀者（ozymandias）孤獨地站在他的南極基地時，一定會覺得和石像鬼惺惺相惜。但與後者相比，不管怎麼說他笑在了最後——建立在謊言和恐懼上的和平，畢竟還是必要的，而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嗎？曼哈頓博士和高倉健都說：哪有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