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度=0與“存在之不可辨識”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9-13 12:52:51 作者:Eco Language

在所有的攻殼機動隊系列中,影片的開始基本上都始於某幢高聳的建築物,主人公草薙素子在夜幕下俯視著城市裡的一切,引上幾句頗有哲理的話,隨後鏡頭從草薙素子切換到整個城市的夜景。而在影片結尾處,無一例外的,總會是草薙素子再次來到一個任意空間的高樓之上,自由落體,消失在熙攘的夜色之中。

插一段齊澤克對老塔電影唯物主義的評論:

“在我們標準的意識形態傳統中,走向精神被認為是提升,是擺脫重量的負擔和將我們束縛於大地的重力,使切斷與物體惰性的聯繫並開始‘自由漂浮’;在塔科夫斯基的世界中則與此相反,我們只有在與大地(或死水)的潮溼與沉重進行強烈的直接身體接觸時,才能夠進入精神維度——在主體伸開四肢躺在大地表面、半掩沒於死水之中時,就會出現終極意義上的塔科夫斯基式精神體驗。”

草薙素子的每一次墜落(包括真人版裡面的下潛),都是對這個城市的一種純粹感知。地面其實可以看做強度=0,而對現實的感知,只能通過一次次的對強度=0的接近來實現。在這個虛擬化的城市裡,所有的多樣性只能通過我們與否定性的接進來表現[=0]。【在這裡,“我們要通過思考重新理解一種存在方式、一種被(哥白尼時代的)人遺忘的存在,那就是‘地面’,而首先就是大地。”(《現象學極限處的胡塞爾》)奧特曼總是衝向太空,而素子則最終迴歸大地。】 擴展到所有的藝術中,哪怕感覺趨向於一個高級的或更高的層面,它也只能通過將這一高級層面與零的接近而讓我們感覺到它,也就是通過一種墜落。這是德勒茲在《感覺的邏輯》中對培根繪畫的分析。(弗朗西斯·培根特別喜歡畫一些介於具象與抽象之間的人的肉體,今天中午吃飯,川菜館裡的鹹肉炒飯竟然翻譯成Bacon fried rice,而弗朗西斯·培根的英文不就是Bacon嗎?突然覺得人的名字跟人的命運真實有一種莫名的關聯啊,扯遠了。。。) 康德認為強度就是一種即時即刻感受到的量,不論是怎樣的感覺,它的強度性現實都是一種具有或大或小‘量’的在深度中的下降,而非一種上升。感覺與墜落不可分離,是墜落構成了它最內在的運動,它的‘clinamen’。(這裡所謂墜落,正是強度的削減。強度是質與量的起源,而質與量是強度的外化。) 所以,當草薙素子墜落之時,便是她的感覺之開始,而每一部影片與影片之間,卻又構成了一種尼采所說的“永恆輪迴”(eternal return)。有些人些許會說攻殼系列看多了覺得沒有創新,殊不知,最大的重複,才是最大的差異。純粹的差異(a pure difference)和複雜的重複(a complex repetition)。這一部的名字叫做“stand alone complex”。在影片最後,草雉素子與“笑面人”在環形的圖書管理對話,草雉素子問道,這樣一個資料的墳墓能夠改變世界嗎的時候,“笑面人”說:起初是這樣認為的,但隨著與草雉隊長的記憶連接之後,全部資料已經共享化了,單一性消失,甚至到最後草雉素子隊長也成了“笑面人”的複製品。你在世界上做任何事,都只不過是小把戲而已。“笑面人”成了一個傳播資料的媒介,但最後他說,“本體不存在的話,根本無法複製。”這種現象被草雉素子稱為“stand alone complex”。我想,這裡所說的其實就是一種在複製時代人的獨立的複雜性吧。stand alone complex其實就是你的ghost,一切都能數碼化進而複製的時候,我們如何獨立?人之何以為人?人與非人、人與機器之間的界限其實慢慢不可辨識,換一句話說,Ghost in the shell與Stand alone complex真的具有異曲同工之妙,抑或後者就是前者的同義反復。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是複雜的,人與非人的界限是模糊的,我們所能堅持的,就是你的Ghost。(看到一篇評論將之譯為“孤獨化情節”,我真是呵呵...) 所以,Stand alone complex,我認為可直譯作“複雜的獨立”,意譯為“存在之不可辨識”。。。。呵呵~

動畫信息

攻殼機動隊SAC:笑面男
中文名:攻殼機動隊SAC:笑面男
原 名:攻殻機動隊 STAND ALONE COMPLEX The Laughing Man
又 名:攻殼機動隊之笑面男 / 攻殼機動隊OVA之笑面男 / Ghost in the Shell: Stand Alone Complex - The Laughing Man
首 播:2005-10-23(日本)
IMDb:tt102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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