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語境的腳註——《Q弟偵探因幡》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21 01:35:47 作者:烏合之子 Language

【千日談】20130328【影像手冊】後現代語境的腳註——《Q弟偵探因幡》
  文/丹達
  就在3天以前,這部只有12集的動畫結束了,在這個時間段裡除了老羅的錘子手機ROM發佈會、習近平主席攜第一夫人彭麗媛訪問俄羅斯和贊比亞、央視女主持人賣萌接地氣說“我去吃塊巧克力”、微博草根留幾手真容出現外,似乎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儘管我認為這幾件事情也不能算作大事,因為這些事情和我視野所在的所有空間毫無交集,但這些事件的發生以一種極為高調和強烈的姿態和整體化極速流動的方式闖入我的生活。而這個闖入,似乎說起來有些諷刺,因為所有被闖入的界限都掌握在自己手裡,手機、電視、微博、報紙,如果你的個人意志足夠強烈,你是不會被這些挾裹為一個球體的信息群所幹涉的,但可惜的是,我們都做不到。
  正如這部從一月演到三月的帶有濃厚的後現代氣息的搞笑動畫,《Q弟偵探因幡》,多元化、差異化以及平面化的狂歡之下,似乎只適合在晚餐時間觀看,配著茶餘飯後的笑料一起嚥下肚。
  或許是被已經成為時代記憶之一的《銀魂》所影響,一大批後現代風格極為強烈的動畫或以泡麵番的形式、或以假裝正經講故事的姿態進入熱衷於二次元動漫體驗的腐宅族們,這其中有經典的重複口頭禪之作《軍曹》、也有曇花一現消失在龐大數量的動畫浪潮中的《魔法學院MA》,當然,這部《Q弟》也是其中之一,而且看起來,更像後者。
  ①推理的虎皮青椒
  尼古拉哈特曼認為,喜劇的意象世界容易使人產生某種“透明錯覺”:在觀察者面前屬於某種深淵內層的東西被虛構成為偉大而重要的事物,為的是最後化為某種無意義的東西。毫無疑問,《Q弟》是一部喜劇動畫,可是我們為什麼會發笑呢?
  因為這部動畫將一個非常嚴肅的主題,推理進行了消解,以一種極為瑣碎和平凡的視角體現出來。
  說起經典的推理動畫,不得不提到早期的《傀儡師左近》《偵探學院Q》等作品,還有被稱為黑白雙煞的《金田一》和《柯南》,這些推理作品都是嚴格的本格推理,儘管在不同動畫設定中增加不同的獨特元素。比如《左近》著重了“傀儡師”這一特殊身份的心理糾結;而《柯南》讓一個有著高中生生活經驗的人扮演小孩子的角色。
  動畫片裡的推理片,作為一種類型片獲得了廣大御宅系的喜愛,這一喜愛自然是有強大的現實基礎,早期的福爾摩斯系列、中期的柯南道爾系列、以其在歐美國家出現大量和推理有關的名作家與名作,這股風潮一直延續到現在,日本比較有名的是東野圭吾、乙一,中國則有《推理志》等雜誌作為推手持續關注。
  如果對《Q弟》這部作品進行分析,倘若不把他置於搞笑動畫的範疇下,他也只能被置於推理動畫了。
  他滿足所有對推理類作品的基本要求,有偵探、有助手、有警官、有案件、有罪犯、有破案,當然,也有推理。
  當然,這個推理元素,成為了搞笑動畫系列類型下的另外一種獨特元素。
  這種打著另一主題為幌子的搞笑動漫,我想借助一道菜來進行解釋:“虎皮青椒”。
  任何一個影視作品,都必然具有一個母題,在此母題之下才兼備其他能夠被闡釋的可能性,我們說“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不僅意味著文藝作品具有含混和多重蘊藉的可解釋性,同時也限制了文藝作品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與其他個體的不同性。儘管對莎士比亞的作品,哈姆雷特可以被闡釋成一千個不同的形象,但依然是哈姆雷特這個角色本體被闡釋,絕不能與其他角色的闡釋混合。用到影視作品母題來說,也是一樣:母題只能有一個,如果有多個母題,一定是被作為子題進行再解釋的可能性,這就是所謂的“虎皮”與“青椒”。
  ②瑣碎的宏大敘事
  說《Q弟》是一種宏大敘事,其實並不過分。通過12集故事,至少我們知道了關於因幡洋為什麼為警犬的緣由:因為某種科學技術和基因問題,將因幡洋這種特殊個體的生活置於整個日本警視廳的警察與警犬的對立之中。
  同樣,在這個作品中,大量的腐宅系文化設定充斥其中,給整個動漫作品一種刻意的中心偏移。
  《Q弟》的推理幌子,作為一個“虎皮青椒”的存在,在一個搞笑動畫的內核下將整個故事以一種極為艱難的方式敘述出來。本來按照正常的劇情片故事推進,人物關係的發展與故事劇情的推動,應該成為一部作品不斷演繹下去的最常用手段,但在這部作品的視聽語言中,我們發現,因幡洋以正常向、賣萌向、動物向、邪惡向等各種形象出現在觀眾面前時,本來正常的故事縱深推進,被視覺奇觀影響而變成了橫向推進,甚至阻距了動畫的劇情推衍。如果認真觀看視頻,我們會發現,在賣萌向的系列中,所有的人物形象(荻警官除外)都沒有焦點中心人物的,而是以一種全景的鏡頭將所有可能補充賣萌的形象搖過,以一種群體形象的密集化來營造一種低齡化的傾向,並通過這種傾向,完成對觀眾孩童記憶的喚醒和幽默的共鳴;而在邪惡向系列中,所有的人物形象都只有一個完整的個體充滿畫面,以一種極為嚴肅的方式提醒觀眾,這是一個正劇。但所有形象的轉換,幾乎沒有一處使用“融”的技巧,而是直接進行蒙太奇的生硬剪切,這種做法,其實是從視覺上,將所有彼此對立的敘事方式拼接起來,給人一種錯亂感。
  這種錯亂感被使用的最經典電影,就是《羅拉快跑》,而在中國,目前用的最成功的電影,就是《壞未來》。《壞》這部電影以“被一分為二的兩個隕石”為原始設定,在視聽語言上給予了超過兩種不同的畫面風格,在對“趙寇”的人物形象上,在光線的打照中,加深了陰影的成分,並且用類似《happy tree friend》的卡通血腥風格巧妙地迴避了中國電影的分級問題;而在對“孫白”的人物形象上,則使用高光,讓孫白這個形象變得刻意與《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的基調相似。當然,在《壞未來》這部電影中,我們還能看到紅色風格特別濃重的光頭形象,這個話是毛主席語錄摘選,而發音方言則是鄧小平先生的語調。
  如果把《壞未來》的視聽語言與《Q弟》比較,我們就不難得出如下結論:現在的影視文本,在不斷自我消解內在的風格統一性,以此達到新的統一。同樣,基於後現代語境的“混合形態”和“拼接風格”,不管是《壞未來》還是《Q弟》都是後現代文化影視文本中的一個註腳。
  ③美學的日常狂歡
  “日常生活審美化”是20世紀80年代西方學術界開始討論的一個話題,這個話題和技術美有關,同樣也和這部《Q弟》有關。
  卡尼曼區分出生活的兩種效用:一種是主流經濟學定義的效用,另一種是反映快樂和幸福的效用。卡尼曼把後一種效用稱為體驗效用,並把它作為新經濟學的價值基礎,最美好的生活應該是使人產生完整的愉快體驗的生活。這成為大審美經濟時代的一個特徵。對動漫作品而言,如何完成觀眾對作品的審美化,其核心問題應該是與文本如何達到交互化。這點在小說為主體的文本文藝閱讀時代裡似乎不是非常容易,但對於信息交互極為容易的今天來說,並不是難事,因為我們擁有了——彈幕。
  文字呈現的文本,不管是網絡讀物還是紙媒讀物,你的評論和感想都是在完整的文本閱讀體驗之後才具有交流價值,然而在擁有彈幕的網站看來,隨時隨地的使用彈幕,甚至成為他人在進行第一次閱讀的一種再創造。提到《Q弟》,就不得不說這部動畫的臺詞經過中國化處理之後,出現了極為殘暴的可吐槽屬性,同時這部動畫的首播地址又是土豆網,土豆網的豆泡就是可以讓你進行彈幕吐槽的功能,這成為一種文本閱讀體驗的延伸效果。
  如果說《Q弟》裡的故事作為裡文本A,野崎圭對A裡的各種吐槽A-與A結合而成為我們所看到的完整故事B。被字幕組從日文修正到中文並更多增加了吐槽屬性的臺詞B-(電影《雲圖》的太平洋日記系列中,中文字幕就是“難道你想和我來一場你攻我受”,使其具備了不符合原本角色性格的吐槽屬性)使其成為一個視頻文件C,當這個視頻文件C播放在可以被吐槽的視頻網站時,經過彈幕吐槽C-渲染之後,才成為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個正在被觀眾/網友不斷交互化的《Q弟偵探因幡》。
  巴赫金在他的狂歡理論裡提及關於群體狂歡的問題,在尼采的酒神精神裡也提及大眾心理群像下的一種狂歡化傾向。當然,在文明社會發展的今天,以性交合為主要行為方式的狂歡活動,或者是以遊行為主要方式的群體活動不能隨時隨地進行,但是,因為我們面對的是一個信息交互極為容易的時代,這個時代至少可以給我們一個假象:所以經過五官感觸而來的信息吸取,都和我們有關。這種假象有好有壞,好處是我們的生活可以不必受限於物理距離而聯繫在一起,能夠在一個虛擬的社交空間裡達成一個不需要基於物質基礎的真實情感模式,比如《Q弟》動畫中我們可以進行彈幕吐槽(儘管這確實是一個假象,因為這不僅抹殺了空間,甚至抹殺了時間);壞處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越來越趨同化(由於信息獲取途徑越發廣泛,不同個體瞭解的信息也越發相似),這或許是對全球化信息的一種發展方向可能,但這也是對高度分工化的一種反撥。
  不能不說《Q弟偵探因幡》不是一個優秀的搞笑動漫,但卻是一個在後現代性語境下能夠成功成為其註腳的動畫,影視文本不是教化,必然會向娛樂性不斷髮展,這也是商業化經濟的必然要求。

動畫信息

Q弟偵探因幡
中文名:Q弟偵探因幡
原 名:キューティクル探偵因幡
又 名:角質層偵探因幡
首 播:2013-01-04
IMDb:tt2552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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