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親愛的上杉達也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09 21:59:51 作者:騁原 Language


 窗外漸漸變得稠密的爬山虎把整面牆浸染成翠綠的顏色,即使是晚櫻也大把大把地凋謝,粉紅色稀稀拉拉地點綴在顏色一天一天加深的葉子當中,繁盛的開放之後就要馬上遭逢這些屬於黑夜的寂寞,難怪總是會有人唸叨春天是一個容易感傷的季節。

    風不是很大的天氣,夜色稍晚的時候走上陽臺,會有一種夏天了的錯覺,帶著溫度的風還有從遠處傳來的地鐵的聲音,心情舒展得像是吸足了水分的海綿滿足的不得了,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過完一生大概也是不會有什麼遺憾的吧。

    我聽說大學之後的達也不再打棒球了,究竟還是關乎個人選擇問題,旁人的說法其實是微乎其微的吧,我想說的是達也如果也在某個溫度適合的晚上走上陽臺,一定也會敏銳的感覺到夏天的聲音吧,當我們決定把什麼東西裝進我們的記憶的時候,有的會慢慢死掉直到自己也再也找不回來,或者就成長成為類似於執念的東西,就算不刻意回想,也會自動閃現,牽扯出更深的記憶與強有力的心跳,一定是存在記憶精靈這樣的東西吧。

    夏天其實已經植根與你的血液了吧,達也,那些銘心刻骨的東西流淌在你生命的每一處,那個風鈴搖擺的夜晚,有關於甲子園的汗水和夢想,南風咖啡的點滴,帶著海水味道的夏天的記憶……你看,已經深達至此的羈絆,即使你依然像你在中學時代一樣可以假裝出沒有這回事的神情,但你自己也知道那只是假裝而已。

    親愛的達也,你三十歲了,我跟你相差著十年的光陰。十年的距離有多遠?種在老家的那棵棗樹已經長得結實並且粗壯,再也不用擔心夏天驟然而起的暴風雨,甚至已經能撐起一片陰涼。那是在我剛認識你的年紀,種下這棵棗樹的時候,總覺得無比漫長的時光跨度,現在也只是恍然。每天下午5點半準時蹲守在電視前面是一件期待的不得了的事情,擔心的事情也無非雷雨天氣停電不能看電視而已。期待與擔心本來就應該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不對,只是那個叫做心的地方的表達而已,為什麼要讓它悄悄的轉化,成為卸不掉的負擔?

    達也對期待的份量應該是清楚的不得了吧,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接受小南的期待,從一個廢柴式的哥哥一點一點地成長為背番號一號的當家投手,你接住了從和也手中背過的接力棒,再也不鬆手,成長迅速的吉田,陰沉又溫柔的柏葉英二郎,或者對手卻又勝似知己的新田明男,鬆平孝太郎,原田正平,漂亮的由佳,我想你在扛著槓鈴繞著操場青蛙跳十圈的時候,一滴一滴的汗水滲進土裡,那時候一定有什麼也一筆一筆的刻入你的心裡,揹負的期待最終成為你的期待,小南的期待也成為上杉達也生命中割捨不掉的一部分,達也,你一定又想起了小時候,那個時候你們在電視機框起的甲子園裡,血液莫名的沸騰,甲子園,從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在你的心裡埋下了種子,對不對?

    無所期待,我試圖想象你國中甚至更小的時候,乖順的和也以及從未黯淡的小南,是從兩家父母第一次在飯桌上喝高了說以後小南一定會嫁給和也麼,你接受了他們兩個很般配這樣的想法?是從和也在大雨中拼命練習投球,還是和也一個人奮力學游泳的時候,你開始決定做一個什麼都不突出的溫柔哥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有了這樣的想法,做一個旁觀者,無聲地守候著那兩人的成長,然後對自己的人生無所期待?

    那可不可以允許我做一個假設,那些你沉默的時候,抬起頭仰望天空的時候,在拳擊社揮起拳頭的時候,在那個叫做心的地方確確實實的有記憶翻滾,像是不知疲倦的波濤,沉默,成了你青春期煩惱最好的掩飾。

    我在我的電腦裡給你建了一個大大的相冊,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可以知曉了你的地址,以陌生人的身份按響你的門鈴,看你是不是還記得十幾年前的笑臉,興許還可以給我講幾個更為尷尬的時刻,小南從廚房裡出來端出味道越煮越好的咖啡,客廳裡依然會有和也的照片,工作之後新認識的朋友會覺得那是年輕時候的你,這時候你跟小南只是笑一笑,不辯解什麼,三十歲的你們還沒有小孩,只是依然有小胖一般肉球的狗,基因就是這麼神奇的事情。

    我們三個移到陽臺上,滿城的綠色以及偶爾掠過的飛鳥,電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再漸行漸遠,並沒有說太多的話,與棒球無關,與甲子園無關的話題,孝太郎三次減肥失敗而不成,新田跟他的妻子倒是這裡的常客,小南說你還是老樣子沒有工作的時候抱著薯片在電腦前宅一天,而且越來像他不正經的老爹,達也還是很精神叫嚷說哪裡有,自己每天早上還是會長跑好不好,心情好的時候還是會去遛狗的嘛。

    笑過之後三個人拿起杯子喝咖啡,現在小南已經可以僱傭一兩個幫手在南風咖啡,老爹一把歲數了每天還是要到咖啡店,除了有車展的時候還是勾搭上一幫人去看車,這個愛好倒是從來沒有變過。逐漸亮起來的路燈把下午一點一點向夜晚過渡,風的力度也變得強有力起來,帶著夏天特有的氣息以及空調難以模擬的涼意,看不到星星的天空不能不說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但是有那麼一瞬,我覺得我們肯定一起看到了繁星,是記憶的閃現麼?

    原以為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原以為有很多淚可以流,原以為一起回憶那些回不來的時光,之前在心裡洶湧的記憶跟情感,好幾個版本的開場白,自己也記不清多少個想問的問題,也許離開之後後退一步,才發現我們一直計較的東西,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靜靜地享受一杯咖啡,一起度過一段安靜的時光。

    謝謝你,達也,讓我看到你從十年前到現在,一直幸福的模樣。

動畫信息

棒球英豪
中文名:棒球英豪
原 名:タッチ
又 名:鄰家女孩 / 棒球小子 / TOUCH / Tatchi
首 播:1985-03-24(日本)
IMDb:tt029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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