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短暫而平靜的生活

　　取這個標題的時候，我就在想：背後一定有一場意料之外的暴風雨吧。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成神之日》是一部少有的好番，至少在那個煙火大會之前。我隱隱約約感到了佐藤雛對成神陽太的愛意，但之前並沒有什麼透露。 　　突如其來的告白，隨之而至的是離開，甚至消失。成神陽太的生活又歸於平淡。與朋友打鬧，與幼孺染的空白對話，一些彷彿都是那麼地符合邏輯，符合世界的規律，也符合量子力學。 　　……滿心歡喜帶來的是無盡的失望，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力，我不得不再次引用之前文章裡提到的話—— 　　“奇蹟只有一瞬間所以才看起來有耀眼的光芒，但最終會變得合乎其理，這個世界就是被這麼構造的。” 　　就像在學校裡，每一個人都想著“放假，放假！”我也不例外。可回到家後，一切又是這麼熟悉——無禮、質問、盤查、貶低、斥罵，爭吵乃至無奈嘆氣。 　　啊啊啊，原來這就是家嗎？在學校裡，大家努力學習，努力起鬨，努力打擺子，各有各的事要做，各自都在拼命努力著。可回到家呢？無禮、質問、盤查……我想，大抵也是如此吧。拿著手機，說著不耐煩的話，用著或挑釁、或憤怒、或無奈、或欣喜激動，亦或是無語，大家想必也是這樣得過且過的吧？ 　　但凡一有機會，就會想起學校裡的種種趣味來：摺紙飛機，看小說，起鬨，打擺子，哼上一段小曲，大喊：“我陳平安唯有一劍，可搬山，斷江，倒海……”記不起後續之後，便是一句“Baby have a good night.”緊隨其後的是，“我的心好煩吶！！” 　　“唉！！！”一口長吁，又打起擺子來。 　　…… 　　“eko！ekoeko！”咳嗽的聲音讓我回到了現實，“我就這麼不堪嗎？”我心裡這麼說著，可我的肺部仍在起伏，剋制著這從咽喉上湧來的咳意。 　　我想，這其實亦或許是一種緣分，它正證明著，我正在咳嗽，用身體感受著這份真實存在的痛苦。此時，我不正是為這活著而活著嗎？那些昨日的計劃，昨夜裡的不安與彷徨，那個只存在於本子的東西，終於消逝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的咳嗽愈發嚴重了。 　　喉嚨好痛好癢，我只能壓抑著，壓抑著這份“使人聽著不快的”痛苦。真的好難受啊，彷彿回到了高一感冒的時候——身體無力，背部彎曲，頭部低垂，雙手無力地擺動著，連舉手都舉不起來，抬東西都費勁，恨不得馬上就天昏地暗，倒頭睡去。 　　“哈——”一口氣還沒有“哈”完，就又咳上了。這真的是好難受啊，打鐵，又是打鐵，多年未曾近身的你，又回到我的身邊了！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我這是在無能狂怒嗎？”我內心對我發出了質問，“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事呢？”說實在話吧，我也不知道。能苟且忍住不咳，已經是很大的努力了，我不認為我現在能夠做到更努力的事了。 　　像波浪一樣起伏，有大有小，有長有短，雖有短暫停息，但永不休止。“ku！”我好想咳出一口血來，說不定我就此就好了起來，再也不用忍受這樣的痛苦。 　　或許也可以離去，把我的靈魂帶走，帶到一個沒有傷痛，沒有爭吵，沒有疾病，沒有戰爭，沒有一切的痛苦與不安，沒有一切的貪婪與慾望，大家和和氣氣，平平安安地度過永不完結的餘生。 　　但我不能離去，因為我看見了佐藤雛，看見了那個失去能力，喪失智慧，憑著本能前進的女孩。我的妹妹也好像是一個“佐藤雛”，一個眼神，一句言語，乃至只要有稍不順心，便會大哭痛哭，眼裡的不滿與憤怒都體現出來。一種很少在我身上能看見的東西，輕易地，我就從妹妹身上發現出來。 　　真是可悲啊，明明馬上就3歲了，卻不會說話，不能表達自己的感情，不能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想必長大以後，也只會是一個抱怨不停的人吧？ 　　活著真的很艱難。 　　當體會到痛苦的滋味後，我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度過這一生反倒是一種幸福。 　　沒有去過大城市又怎樣？沒有體會過新科技的力量，沒有見過繁華的都市又怎樣？不過是更多的冷眼，更多的沉默，更多的死氣沉沉罷了！ 　　我又心疼起英語老師來。哈哈，好不容易成年了，遠離父母，遠離家鄉，發奮努力，卻又步入這麼個小地方。 　　“我告訴你們，大城市真的沒有你們想象的這麼美好。那裡生活節奏很快，開銷很大，空氣也沒有這裡這麼好。”這也就是說，大城市裡的生活，是很殘酷的。能在這個小城市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享受當下的生活，不也是一種難能可貴嗎？至於遭人冷眼，社會階層低下，沒有女朋友，沒錢，生活條件差，種種的心煩意亂，種種的焦慮不安——或許，他反而還得羨慕我：吃喝父母供，上課老師壓，睡覺隨便，打擺子隨便，看小說隨便，放任自己的將來，任由其漂流四海。哪怕將來居無定所，守著這一點小錢，苟且偷生著，又有什麼不好呢？ 　　我開始上課配合這位老師，配合著這位或許是我將來的自己。對待自己的話，還是得好點吧？ 　　可悲啊可悲。我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咳嗽，咳嗽，還是咳嗽。咳不完的嗽，吐不出的痰，我的喉嚨發著火，卻又點不著。 　　啊呀呀，沒想到啊沒想到，前幾天還元氣滿滿的自己，竟會成了這麼個鬼模樣！呼呼呼呼哈哈！ 　　我的咳嗽好像平緩一些了。 　　我或許可以翻翻Tim，看看有沒有人點贊，回話。 　　我或許可以聽聽歌，完成我在學校裡的念想。 　　我或許可以拿手機傳遞歌曲，讓下週的我能夠聽到《成神之日》的OP、ED而感動，而感慨，哀嘆人生，在將來緬懷現在在這裡作文章的自己。 　　或許，我該停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