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14 19:59:45 作者:極樂蜻蜓 Language

原文刊載於動感新勢力43期,作者是酷酷小狼。很多年前的一篇舊文了,同時也是我看過最優秀的一篇關於FATE的評論。(我覺得還是有什麼人想看看認真而熱情的文字的,畢竟FATE的確是個好故事,所以擅自貼過來了。)
無數次從夢中醒來,房間裡漆黑的一片,心臟跳動的聲音與鬧鐘指針走動的聲音混搭在一起,沉悶的讓人窒息。
 窗戶是開著的,月光像被人不小心碰翻的花瓶裡的水,傾灑得到處都是。
 本以為可以見到那個有著金黃色頭髮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山丘上,讓花兒慵懶地簇擁著她,美妙的不可思議。
 終究只是夢裡出現的景象麼——如今的夜風已憔悴,有氣無力的誰也不知道誰是這夜空下自由的流動空氣。
 所以當神智被風吹回軀殼裡,朦朧中看到的金黃色的頭髮,銀色的盔甲,寶藍色的披風,還有璀璨的無法直視的寶劍——不見了,漸漸地都不見了,在不能遏止的空氣中融化成一個傳說,一個神話。
 一個眺望永久都難以觸及的理想。
 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
SABER
王的誕生就像是一場兒戲,就像是你從石頭裡拔出了一把劍,所以你理應坐擁江山。
 雖然那麼簡單明瞭,雖然看起來讓人完全無法信任,可是當年宙斯就是在波塞頓和哈迪斯的手心裡各塞了一枚胡桃,就憑著這麼一個簡單的把戲,就霸佔了整個天空。你又怎能責怪這個金髮碧眼的少女,坦然地從男人的肩膀後面站出來,稚嫩地將一個國家的安危扛在肩上?雖然他是亞瑟王,卻不可以擁有貴妃的羞花一笑,不可以以醉醺的雙眼坐享天下太平。
 亞瑟王是孤獨的,無論是傳說還是歷史,這個最偉大的王者除了戰場,沒有獲得過片刻的享樂,他,或者是她,雙手間流下的敵人的鮮血,足以將妖精之湖汙穢成煉獄之池,所有美好的理想,都無法在腥臭的血跡面前抬起高傲的頭。
 凡是生命,都會珍惜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力。當生存的權力被剝奪,那種幕天席地的絕望即使用阿格龍河的水來洗濯,也無法淡化那刻在靈魂裡幾個輪迴都不會消逝的恐懼。所以有這麼一個傳說:今生的你如果極度恐懼一樣東西,那麼前世的你或許正是喪命在這個東西面前。有人怕蛇,可能前世喪生蛇吻;有人怕高,可能曾經墜下深淵——那SABER又怕什麼?
她什麼也不怕,無論是在面對Berserker的致命重擊,還是在面對莫德雷德的最後一劍,她都沒有露出過半點害怕的表情。只有當衛宮士郎悄聲離去的時候,這個嬌小的少女才會顯出微微慌亂的樣子,黃金劍的光芒並不能驅走孤獨的寒冷。
 是的,亞瑟王,他或者她,最怕的依舊是孤獨。
 歷史上的亞瑟王,自出生起就沒有獲得過來自父母的親情溫暖。因為是私生子的緣故,即使是家族繼承人裡唯一的男子,卻因為無法名正言順地在呵護和景仰中成長而不得不被父親尤瑟王送到普通貴族家裡寄養。與SABER的回憶不同的是,因為身為女性的SABER而遭遇到的“就算身上有著王的宿命,不是男性也無法繼承王位”的制約,所以無法以女性的心態生存在英格蘭的土地上——歷史裡的亞瑟王卻正好相反,他正因為天生就揹負著要成為王的宿命,所以反倒更需要絕對安全的保護。 不管是制約還是保護,亞瑟王都因此而失去了家庭的溫暖,當別的孩子可以抓著風車在高地上盡情奔跑的時候,亞瑟卻必須得抓緊手中的劍一次次地對著大樹揮砍。死小孩,跌倒了,誰會來扶你!當那個身為國家領袖的父親去世的時候,亞瑟也沒辦法目送著他離開世間。普通貴族的孩子,哪有權力可以瞻仰王的遺容——亞瑟也好,阿爾託莉亞也好,這兩個名字所串聯起來的靈魂,都是相同的堅忍和純真。
 金髮,碧眼,湖水湛藍,天空澄清。
 在SABER的回憶裡,拔出那把插在岩石裡的劍無疑是一個使命的開始。大魔法師梅林宣佈,無論是誰,只要能把石中劍拔出,就是這個國家新的王。於是SABER肅穆著雙手緊握劍柄,那一刻,英格蘭的號角被吹響,少女的身軀在微風中孱弱成鳴泣的秋蟬,她拼命地在跪倒的騎士面前高舉雙手,讓劍身的光華掩蓋去她眼底的失措,亞瑟王就此誕生。 而事實上在真實的歷史裡,亞瑟自己從來也沒想過要在自己的名字後面綴上一個王的尊稱。他當時只是想要給自己的朋友送去一把順手的兵器,無意間就把插在石頭裡的劍拔了出來——他的無心之舉為他的人生披上了傳奇的色彩,也令騎士王的命運旅途就此被開闢出來,無比的艱辛。
誰又能斷言王者一定無敵?誰又能頌揚王者一定歡心?誰又能訴說王者一定喧囂?
冷掉的酒杯,在冬夜裡凍結的隻言片語,刺耳的劍鞘顫抖聲……惟有孤獨的人才能發覺這些孤獨。
 亞瑟的婚姻並不幸福,格尼薇兒的出嫁雖然帶來了史上最傳奇的圓桌,可也把無休止的噩夢帶到了王宮裡。即使是十二次擊退薩克遜和征服了法蘭西與羅馬,令他的鐵蹄幾乎要在所有歐洲的土地上踏下驕傲的笑容,也無法為他帶來永恆的歡愉。他與同父異母的姐姐私通,孕育出了與自己身份相似的私生子——他大概根本未曾想象過,這個名為莫德雷德的孩子,竟然在若干年後會狠心地將寶劍捅入自己的心房。
 屬於亞瑟王的歷史,未必就屬於坐在士郎面前的SABER,幻想與真實往往判若鴻溝。
 我們看得到SABER輕笑時勾起的嘴角,但無法想象她踏過敵人頭蓋骨時的冷漠,直到她亮出湖中仙女饋贈的Excalibur,SABER與亞瑟王,幻想與真實再一次在人們的渴望中模糊了界限,你我不分,他她不分,SABER和亞瑟王自然也是不可分割的。
Excalibur,凝聚了全人類的希望而被造出來的星辰寶劍,擁有可以斬斷一切物體的偉大力量。在石中劍失去下落之後,這把象徵著勝利的神兵,一次次地在亞瑟王的瞳孔裡折射出霸王的身姿。SABER第一次用這把劍為士郎拼盡全力,是在面對RIDER的進攻時所施展的最後殺著。也正是這把劍,為歷史裡的亞瑟王贏得了一眼望不到邊的遼闊版圖,贏得了後人無法超越的偉大聲名,贏得了神的恩寵和妖精的眷護。可他——歷史裡的亞瑟王又失去了什麼呢?
不只是那把據說可以讓他永不流血的劍鞘,不只是格尼薇兒王后早已暗許他人的芳心,不只是圓桌騎士們的紛紛離去——他用敵人的鮮血換回了手中的榮耀,一將功成萬骨枯,他揮出去的每一劍都是那麼孤獨絕望!
 孤獨!!
 絕望!!
 於是當情變的格尼薇兒被宣佈要用火刑處死的時候,戎馬一生的亞瑟王終於要揹負著無止境的痛苦,將尊貴的膝跪在了神的祭壇面前。 他想要尋求聖盃。
 或許聖盃的力量,可以讓一切重來。
 他是英格蘭驕傲的赤龍,但龍也有不再威武的一天——亞瑟王渴望將騎士領袖的光彩永久地停駐,Excalibur也好,理想鄉也好,什麼也好,只要能改變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因此失去又有什麼關係?
孤獨著的人,還會懼怕失去什麼嗎?
SABER無疑是清楚著自己內心的波動的。這個從傳說中走來的少女,越來越依賴於借士郎的關懷填平過去留下的內心傷痕——這是多麼多麼矛盾的情緒!她要成為保護子民的王,可也不願失去那溫暖的懷抱。
 比起孤獨,更可怕的事物就是從此不再孤獨!
 她還記得自己拔起聖劍那一刻時的情景,梅林的忠告至今品味起來仍然意味深長:“拔起這把劍之後,你就不再是人類了哦!”
少女步伐沉穩,她矗立在岩石之前,身後是無數曖昧著渴望著懷疑著的眼。
“有許多人在笑著,我想,那一定不會錯。”
勾起嘴角輕笑著的少女,從成為王的那一刻起,就只關注著別人的笑容——誰又曾關注過她的笑容?
她不再是人類,是長勝不敗的雄獅,是出色優秀的英靈,是在各個時空裡穿梭尋找聖盃的劍士。
 命運不會因人類的渺小努力而放慢前進的腳步,縱使偉大如亞瑟王,也絕不可能憾動宙斯手中的懲戒之雷。所以她不會明白士郎對她的諸多呵護是出於什麼目的。沒有真正被人愛過的少女,不可能會理解到寧死也不願使用令咒的良苦用心。
 是的,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
 就算為你而被貫穿胸膛,我也無法坦然地去愛你——我的愛早在石中劍的光華中被使命剝奪而去,人民與國家,犧牲與永生,尊嚴與輪迴,這麼這麼多的東西需要獨自去承擔,那裡還有地方可以容納那麼那麼多的愛?他願為了她死,她願為了他生,偏偏就是無法相愛。因為一旦相愛,跨越時空而聯繫起來的羈絆,將會變成無形的繩索將脖子套住,在爭鬥終止的那一天,狠狠地收緊,讓兩個人立刻窒息。


不論是幻想還是現實,在被洗盡一切鉛華後,亞瑟王所僅僅擁有的,只剩孤獨。
 幻想中的SABER,不是亞瑟王,但又是亞瑟王,因為那勾著嘴角的溫暖笑容,給了我們的回憶以令人動容的真實。
 只有一點是相同的,他,或者她,最後都在一個溫暖的午後,永恆地長眠在樹下,美得不可思議。

CASTER
有時候,“愛”是可以分解出許多成份的。用眼神默默地飄過去,就看得出她的愛是依賴,他的愛是痴迷。
 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使然,又或者是以現代科學的說法,是染色體基因在起作用:女人對於愛的渴望和執著,遠比男人要來得強烈。
 一直隱居著不以真面目示人的caster,周身都散發著強烈的神祕氣息。她的斗篷隱藏了所有真實,也隱藏了她親手殺死召喚她的master的表情——你會以為她是冷血的,冷酷的,冷漠的。所有的修飾詞都與“冷”有關,不過事實上,她胸腔裡積蓄著的熱量,是能夠融化整個地球的冰川的。
 為了幫助心愛的男子伊阿宋奪得王位,身為公主的美狄亞給了他貴重的金羊毛;為了替伊阿宋復仇,她破例用魔法殺死了她的仇人兄弟波利阿斯;為了能跟伊阿宋長相廝守,她叛國離家與他一起前往希臘;為了與伊阿宋躲避父親的追殺,她不惜親手殺掉自己的弟弟並把屍體碎塊拋向大海……傳說中的美狄亞,絕美,美得不可思議。可所有愛慕她的男人,也都是僅止於讚賞她的美麗,絕少有人敢真的接近她——因為她的愛,比世界上任何一種東西燃燒後的火焰都要來得滾燙。她的愛,能夠吧任何男人的血液全部蒸發幹。誤以為會愛自己一生一世的那個男人,在利用美狄亞獲得了他所希望的一切東西,之後,他選擇了拋棄美狄亞。
 這個絕美的女人終於瘋狂了,悲傷與薄情讓她的容顏在一夜之間憔悴得無法直視。當心愛的男人向別的女人求婚的那一刻,美狄亞犧牲了親情大義信念所搭建起來的那個幻想中的幸福神殿,瞬間崩塌。她先是用一件遍染磷火性毒藥的新衣,燒死了伊阿宋的新歡。接著,她緩慢地,顫抖地,悲傷地,絕望地,殺死了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飛輪車呼嘯著攀升到了比高山還要高的頂端,載著即使淚乾心碎也依舊美麗的美狄亞,載著作為與伊阿宋恩斷情絕證據的兒子的屍體,飛過丘陵和湖泊,飛過天空和大海,將所有的傳說終止在了雅典的國土裡。
 他或許是個可怕的女人……是滿可怕的。可是,你有沒有注意到呢?他最終也沒有殺掉伊阿宋。她留給伊阿宋的,只是一滴溫熱的淚珠。
 如今,這顆淚珠被小心地保管著,深藏在一個面冷的男人心中。那男人的名字,叫做葛木宗一郎。
 在所有應召喚而來的英靈中,只有caster的心願是最微小的;她僅僅只是希望與自己心愛因的人廝守在一起,直到二人老去死去。
 她靜靜站在宗一郎背後的時候,是恭敬的,是溫馴的,為了這個跨越了無數個時代才遇到的男人,她情願再次捨棄一切,也要守住他的心。多麼像是為了玖我夏樹而揮刀的藤乃靜流!她的一顰一笑中滿是愛憐和悵惘。
 即使沒有聖盃,她的心願也能實現。當她為葛木宗一郎擋下致命一擊的時候,斗篷從她的頭上滑落,露出了美狄亞的脣,美狄亞的眉,美狄亞的發,和美狄亞曾為了伊阿宋乾涸的眼。
 美得近乎不可思議。
“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她淺淺地笑著,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成了愛情的祭品。沒有願望的葛木宗一郎,實現了願望的caster,在這場聖盃戰爭中,或許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幸福的一對組合。

Berserker
希臘的神靈們,其實比人類更加平凡,因為面對自己的慾望,他們甚至缺乏普通人類應有的羞恥心。宙斯的花心濫情曾一度是奧林匹斯山八卦週刊的頭條新聞常客,直到他令少女阿克梅娜受孕併產下了健壯的嬰兒,表面上偽裝得溫柔和善的天后赫拉,才再次展露出了她猙獰的笑容。
 這個嬰兒叫做海格力斯,日後命中註定要成為傳說中的英雄。
 那麼,對於英雄,你是怎麼定義的呢?
戎馬一生的亞瑟王,毫無疑問是真正意義上的英雄;那麼失去了所有一切的美杜莎,因為醜陋和卑賤遭到了世人的唾棄,她就一定不是英雄?
初生的海格力斯,輕鬆地捏死了赫拉派去的兩條毒蛇,更在成年後獵殺尼米亞森林中的巨獅,斬殺九頭妖蛇海德拉,活捉金角銅蹄的牡鹿,捕獲艾裡曼圖斯山的大野豬,一天內清掃乾淨養著三千頭牛而且有三十年未曾打掃過的牛舍,驅逐一群吃人的惡馬,奪取亞馬遜女王的腰帶,捕捉巨妖葛里昂的紅牛群,盜取阿特拉斯女兒看守的金蘋果,生擒地獄三頭犬凱貝羅斯——這樣的豐功偉績算不算英雄?
這些功業中的任何一件,單獨拿出來加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了不起的史詩題材。然而赫拉不容他,因為他是自己丈夫背叛愛情的證據;希臘主神也不容他,因為私生子的身份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羞於啟齒的低賤存在。所以,海格力斯不是英雄——人的偉大和卑微,從來都不是自己可以決定得了的事情,那只不過是市井小民們在茶餘飯後的談資;縱使你完美無瑕,眾口鑠金的力量也足以令你傷痕累累。
 正因為自己有著無法提起的出生,海格力斯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獲得贊同和認可。年幼的孩童會自己端著盤子用袖子蹭乾淨然後拿給長輩看,為的就是獲得隻言片語的稱讚——海格力斯的心態大概便是如此。可是直到他穿上妻子黛安妮拉送來的衣服之前,他也沒能獲得父親的讚譽。
 那高高在上的父親,手中握著懲戒之雷——不知道有沒有溫柔的老繭,摸在頭上會是何等的溫暖?
衣服裡塗有致命的毒血,黛安妮拉聽信了狡詐的馬人的詭計,誤以為這樣可以永遠地擁有丈夫的愛,結果她永遠地失去了丈夫的生命。被毒血滲入骨髓的海格力斯,絕不希望自己會低賤痛苦地死去——既然不能光榮地出世,至少也要光榮地死去。他縱身跳進了熊熊烈火中,帶著無盡的留戀無盡的酸楚,結束了短暫的生命。被火光吞噬的海格力斯,背影是英偉的,腳步是堅定的。在他看來,死亡與否定,他更怕的是後者。他一生都存活在非議的流言中,那是比死亡更要壓抑的重量,讓他無法挺直腰桿直視閃耀神光的奧林匹斯山。黛安妮拉的淚水無法挽回丈夫的生命,在淚水被火焰蒸發的剎那,海格力斯的靈魂已經超脫了所有俗世的束縛。應著一個嬌弱的哭聲,現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多麼瘦小的女孩子,赤足踏在雪裡幾乎要凋零成乾枯枝頭的最後一片葉子。在葉子即將離開枝杈之前,海格力斯牢牢地將她抱在懷中。他的十二條命都獻出來也沒關係,只要眼前這個女孩能將全部的哀傷都忘記。
 她的眼淚,與黛安妮拉是那麼的相似,以她的年紀來說,反倒更像是女兒一般的存在——即使是英雄,面對親情也都是無法割捨。
 所以被寶劍貫穿心臟的亞瑟王,直至長眠都未曾埋怨過莫德雷德一句:哀莫大於心死——那也只是心死了,愛還是在的。
 環抱著依莉雅的臂膀是溫暖的,也是遍體鱗傷的。烈火和毒血的吞噬已經將原本英俊的青年摧殘成了如今可怕猙獰的狂戰士。那枚紅色眼球裡壓抑著的疼愛,只有在依莉雅頑皮撒嬌的時候才看得到。與其說他是為了聖盃而來,不如說他根本就是為了讓同樣悲哀著出世的依莉雅感到一絲親情溫暖,才降臨於這個世上的。
 依莉雅有爺爺,可海格力斯沒有父親。Berserker的巨斧從此揮舞在艾因茲貝倫家族期待的目光中,沒有一個人關心他奪取聖盃的心願會是什麼。
 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

RIDER
間桐家族的使命,是與其他兩大家族並行著的。聖盃戰爭的起源在這裡,而何時是終點卻也無人得知。
 如果只是粗淺地打量著間桐櫻和遠阪凜,原本是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裡的女孩子,即使在路上擦肩而過也只是含糊地打個招呼,沒有人看得見纏繞在她們中間的紐帶。直到RIDER的鮮血飛散在空中,間桐與遠阪著兩個家族間的千絲萬縷,才漸漸地在暗夜的陰影中顯露她乎分外的淒厲。
 對於凜來說,RIDER是誰並不重要,單純的她,直到被拿來作為聖盃的載體的時候,也依然不知道英靈和戰爭究竟都是怎麼回事。
RIDER的雙目是蒙上的。很漂亮的一雙眼睛,被她自己小心地蒙起來。反正間桐慎二的嘴臉是不值得看的——波塞冬的笑容有著人類無法企及的海洋般的深邃。她的雙眸本應盪漾著秋天的湖水,悠悠地攝人心魄。身為海神福爾基斯與克託的女兒、地神蓋婭與彭託斯的孫女,RIDER有著一個被傳說魔化了的名字——美杜莎。
 傳說畢竟只是傳說,所有的黑白在傳說裡,都變得不倫不類,無法探其真偽。
 美杜莎的恐怖,來自於她的蛇發。可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蛇發石眼,全部來源於雅典娜的詛咒。波塞冬與美杜莎的戀情不被允許。激怒的雅典娜讓流螢飛火的三千柔絲化為毒蛇——倘若不能用手指穿過你的頭髮,我又何必苦等千年?
是的,就像七刃御魂劍跟著亞蕾克西兒穿越在三界四空中,那是一種怎樣的心照不宣——直到沉睡立刻千年醒來,它才呻吟著渺小的渴望:“我多麼想,親手摸一摸你的頭髮。”
愛情輸給了詛咒,蛇發終於令海皇退縮。即使如此,雅典娜也不願放過悲傷的美杜莎,英雄佩爾修斯的劍割下了美杜莎熟睡中的頭顱,不會再有人相信這個噁心的腦袋曾有著美麗女神的音容笑貌。
“魔女”——貞德踩在即將被點燃的三百根木柴上瑟縮著身體的時候,也這麼自嘲地個唸叨著別人給她新起的外號。
 佩爾修斯手中的頭顱,睜大了驚恐的雙眼。
 失去了美貌的女人,接著失去了愛情;失去了讚美的女人,接著失去了尊嚴;失去了所有一切的女人,如今連生命也失去了。
 這是屬於RIDER的記憶,當她還沒有來到間桐櫻身邊的時候,她的鮮血凝結在了神殿的臺階上。儘管雅典娜奪走了屬於她的一切幸福,但她的血液依舊是溫熱的,透著仁慈的鐵鏽氣息。
 兩匹天馬從美杜莎的鮮血中誕生,潔白的,神聖的——克律薩奧爾和佩格薩斯是它們驕傲的名字。它們優雅地在天空中飛行,有著比JAL波音747更平穩的速度,以它們聖潔的姿態,向世人宣證著它們母親美杜莎的不幸和悲慘。
 於是當RIDER來到了神話時代早已被遺忘的現在這個時空,她心裡揹負著的痛楚是誰也不曾知曉的。與其說她是慎二的英靈,倒不如說她是櫻最值得信賴的姐姐更貼切。
 即使是為了幫“主人”奪取聖盃,英靈心中也必然存在著要實現的夢想。
 美杜莎的夢想是什麼呢?尋回波塞冬的愛情?恢復原本的美貌?或是讓神話時代的姐妹歐律埃和斯忒諾能夠逃脫雅典娜的怒火?
抑或是,留在這個世界裡,靜靜地陪在櫻身側,默默守護著那個與波塞冬有著幾分神似的臭小子,衛宮士郎。

ASSASSIN
美狄亞的心願實現了,佐佐木小次郎的心願也實現了。
 這位年僅十八歲就轟動了全日本的少年劍客,原本有著太多的青春年少恣意貪杯的機會,卻因為遭到了全然不公平的算計,死在了宮本武藏的劍下。
 他的小太刀,曾是所有年輕劍客的嚮往;他的純真,是超越了武術家境界的真我思想;他的痴迷,是對劍術最高水準的一種自我挑戰。
 小蒼州島沙灘上飛濺的血,是整個日本都為之悲痛的憑證。宮本武藏的老謀深算,徹底瓦解了小次郎原本登峰造極的劍技。祕劍。燕返尚未來得及在小島上空長鳴,就被武藏的竹刃刺穿的喉嚨。
 所以小次郎才會那麼專注於與SABER的決鬥。這不僅是東方劍客與西方騎士之間的一次性命相殺,更是武士與武士之間一次以尊嚴作為籌碼的豪賭。他一生渴望遇到更好的對手,可惜風華正茂就慘死在決鬥之地,小蒼州島之名也為了紀念他的早逝,被改成了嚴流島。
 嚴流島沒能實現他的心願,他真正瞑目的場所,卻是在柳洞寺。應CASTER的召喚而來,小次郎不是真正的英靈,可他分外珍惜在這個世界所能停留的每一分鐘。因為有SABER,他是如此渴望能與SABER光明正大地一戰,聖盃也好,令咒也好全都無關緊要,甚至於小次郎這個名字究竟的是否真的存在於歷史裡也無從獲悉——他只要能讓燕返之姿劃破夜空的死寂,一切均已知足。
EXCALIBUR的金光,劈斷了燕子的輕盈身姿。美狄亞的心願單純渺小,小次郎的心願同樣摯誠執著。他和她,都很快樂,即使沒有聖盃,這兩位英靈也從傳說中走來,再安詳地走進了傳說中。
 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她愛他,他愛劍。
 多麼多麼好。

LANCER
在lancer死在吉爾迦美什的手下之前,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不是那麼好。
 他是個暴戾的男子,有些近乎嗜血的瘋狂,傲慢的眼神裡透著危險的信息。可他近乎算的上是所有英靈裡最配稱為男子漢的人了。他的內斂,是張揚外表下不為人知的一面,他的身影,曾是凱爾特神話裡屹立不倒的史詩。光之神LugM誕下了半人半神的兒子,7歲的時候就徒手殺死了猛犬,隱隱地開始向外界散發著不凡的預告。這個名為庫丘林的男人是愛爾蘭忠誠的衛士,他的勇猛和無畏曾被視為是狂妄的象徵——所以他的個性,與吉爾迦美什竟有那麼多的相似。
 吉爾迦美什,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王,驕傲暴戾甚至連天神都不放在眼裡。不僅是個性,就連遭遇都相似的讓人感嘆。庫丘林拒絕了女神Morgan的求愛,因此身負女神的詛咒;吉爾迦美什不將女神伊斯塔爾的愛慕當作一回事,結果導致了摯友恩奇的死。
 究竟什麼是神?神就可以隨意地決定人的生死?神就可以自私的要滿足自己的一切私慾?神就可以如此無恥地佔據著文明的最高峰,放縱著世間的醜陋橫流?
庫丘林至死都不願放棄尊嚴與驕傲,在敵人的詭計得逞後,他用最後的力氣把自己綁在石頭上,遠遠地眺望著國家,站著死去。
 當吉爾迦美什打開了那耀眼又危險的人類寶藏,企圖一舉消滅士郎一行的時候,LANCER不惜違抗令咒也要擋在吉爾迦美什的面前與他決鬥。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那算是哪門子的英雄,那與只知道霸佔與搶掠的醜惡神靈又有什麼區別?
LANCER的槍,在他還是庫丘林的時候,通過了影之國女王的考驗而獲得的神槍,即使是奧丁大神的槍也無法撼動它的鋒銳。為了自己的信念,他以自己的命換取了那幾個他本就不怎麼欣賞的人的逃脫機會。 吉爾迦美什的劍壓倒性的將他的動脈割斷。來自三葉草國度的戰士,一臉的桀驁不遜,就算要死,也決不奴顏婢膝。
 其實吉爾迦美什又何嘗不是有著相似的心態呢?
他從上一屆聖盃戰爭留到現在,只是為了能再次遇到SABER,再次以他的方式向SABER示愛。他是個狂傲得連神都憤怒的人,因此連他的示愛方式都另類的讓人難以接受。
 直到Excalibur的信念之光真正壓倒的天地初開的力量,他才真的在SABER面前卸下了一切的飛揚跋扈——屬於英雄王的真正眼神,竟然是哀傷的。為什麼會哀傷呢?他曾擁有全人類的財富,曾掌管過全人類的生殺予奪。
 越是站的高的人,越是覺得寒冷。
 原來會覺得高處不勝寒的,不只有中國人和月亮裡的兔子,巴比倫的王也一樣。
 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直到臨死才對你微笑,我算不算是一個傻瓜?
ARCHER
 [Fate/Stay Night]感情戲,似乎本應是圍繞著衛宮士郎,遠阪凜和間桐櫻這些少年少女展開的。
 是的,他們的感情足夠誠摯足夠熱烈足夠煽人淚下,被召喚而來的英靈,彷彿是血肉一樣鮮活了原本的骨架,深藏於他們如今面貌背後的傳說和歷史,每一段都慘烈的讓冬木市的這場戰鬥相形見絀。
 只有ARCHER是不同的,他因阿賴耶識的力量來到了曾經熟悉的地方,儘管或許失去了重要的記憶,他心中那種對SABER和遠阪凜的強烈的感情,也瞞不過他自己企圖鎮定的心情。
 那曾是一段多麼可貴的記憶,小小的屋子裡圍坐著那麼多的人,櫻的料理,SABER的笑容,凜的睿智,老虎的活潑——如果可以,真希望聖盃能將那一幕畫面永遠定格,保留下去。ARCHER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儘早結束掉無休止的聖盃戰爭,他潛藏的意識裡,還保留著對戰爭殘留的災難的恐懼。於是他在面對士郎的時候,心裡的情緒是複雜微妙著的。
 明明知道結局,卻無法去阻止——他常常猶豫著是不是要殺掉士郎。
 因為,他就是士郎,未來的士郎,知道結局的士郎,知道永遠不可能擁有SABER的愛的士郎。

SABER,在那麼一個佈滿雲霞的黃昏,微微地綻放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笑的時候,是自然的,和煦的,真實的。手上沒有握著劍,她笑的就像個單純的女孩子。
 不,不,她分明就是個單純的女孩子。
 亞瑟王終於放棄了全部的責任和夢想,以忠於自己的心態,安靜地站立在士郎眼前。
“最後,不說一件事不行。”
 “……啊,什麼?”
風吹亂了她的鬢角,將她腦後高貴的藍緞帶在空氣中飛舞,裙角彷彿水波漣漪似的流動著,像活生生的風景。
“士郎……我愛你。”
她安靜地笑著,從來沒有如此明朗過。敵人的血不曾汙穢她的笑容,她的眼眸散亂著黃昏還沒結束就已經璀璨的星辰。風漸漸大了起來,落葉被捧在眼前紛亂燎華。風停的時候,女孩就不見了。就像她根本沒有來過一樣,在這個時空裡不再存在任何她行走過的痕跡。
 傳說,只是傳說,從一個人的口中傳播到另一個人的口中,日子久了,誰也不記得當初真正的事情是怎樣的,只是都會在傳播的時候主動加上自己的想象加以渲染。圓桌騎士的馬蹄聲早就聽不到了,英格蘭的英雄在一片唏噓中躺入了妖精的小船,暮靄沉沉地消失在去往理想鄉的河流中。儘管是傳說,那些英靈們或許真的來過這個世界,像蝴蝶一樣,翩翩的落下足跡,卻閃耀得讓人無法忘懷。
 至少,至少,他們是曾經愛過的,無論他們自己是否真的願意去相愛。
 除了愛你,我什麼都可以。劍不重要。盔甲不重要,生命也不重要。
 下一次見面,他她還能認出彼此手心的紋路嗎?你我是否還可以坦然地相互微笑?
我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夠去愛你!

動畫信息

命運之夜 無限劍制
中文名:命運之夜 無限劍制
原 名:Fate/stay night [Unlimited Blade Works]
又 名:命運之夜UBW / 命運之夜重製版
首 播:2014-10-04(日本)
IMDb:tt3621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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