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的魔術師遠阪時臣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14 07:12:29 作者:Hendrick Z Language

·非劇評,基於小說對人物的過度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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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這種東西,正是因為和世間普通的法律相悖,所以才更要嚴格遵守自己世界裡的法則。”“但是衛宮這個男人是徹底的不擇手段。他沒有一點身為魔術師的自豪感。像這種貨色絕對不能原諒。”

這兩句可以說是看動畫時讓我對遠阪時臣這個人產生興趣的肇始吧。它確確實實展現了時臣和其餘所有master的不同——沒有切嗣那樣對魔術師與普通人不加區分地抱有的天真慈悲心,沒有雁夜那樣被父親變態的魔術催生出的對整個魔術師群體的恐懼與憎恨,沒有韋伯作為見習魔術師的青澀,沒有肯尼斯那樣主要是基於自身天才的自負,也沒有綺禮身上的空虛與迷茫(龍之介就更不用提了)——有的是在對魔術師的陰暗面有所認知的前提下,作為整個魔術師群體一員的榮譽感與責任感。“特殊組織的一員對組織獨有價值觀的忠誠”一直就是我所迷戀的題材。“組織信條的忠實捍衛者,組織秩序的堅定維護者”——或許大多數觀眾會把這當做刻板、乏味、人性缺失的表徵,反過來更容易被那些擁有更私人化的情感、常常為此離經叛道的人物所打動;而在作品中前一類人物也往往會得到因為自己的理念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被認為自作孽的結局吧。但對我來說明明知道身處的環境遠比“外面的世界”嚴酷卻仍能安然接受它的法則,“正因其比外界嚴酷,其秩序才更該加以守護”、“在這樣的環境裡只要自律也可以受人敬重、問心無愧地生活下去”……以及,即使死無葬身之地也心無悔恨的姿態,才是最有吸引力的。遠阪時臣最初正是以這樣的形象博得了我的好感。

“時臣半生都在艱難中度過,一路走來的辛酸自己默默舔乾淨,全部轉變成為自尊。”、“這些男人,他們自己定義自己降生人世的意義、自己人生的意義,並將之作為一生的信念,堅信不疑。他們從不迷惘,從不躊躇。無論人生面對怎樣的局面,都全力以赴去實現自己人生的既定目標,帶著明確的方針,帶著實幹的鋼鐵般的意志。”——小說對綺禮眼中的時臣的描述,恰恰是在證實我的上述印象。而從小說中也可以得知時臣確實在魔術協會中承擔著“對外界隱藏魔術世界的存在”這樣“秩序維護者”的責任。看到自己的腦補在原作中被更美好的表述所肯定,這種喜悅真是難以言表。

這樣一個人面對萬能的願望機時仍然死守著“到達根源”這樣類同於“認識真理”一般純粹而又冰冷的願望也真是毫不奇怪了。但微妙的是,有著相對正直無害的目標的時臣也是第四次聖盃戰爭最初和最大的作弊者,而他甚至對自己的作弊行為也絲毫沒有什麼糾結愧疚,而是以素來的坦然和自尊當做任務一般加以周密計劃與執行——對我而言就更是一種悖論式的萌點。既然是以追求聖盃為目標而在七組master和servant之間展開的死亡遊戲,那麼為了實現符合最正統魔術師價值觀的結局、同時也將對外界的不必要影響降至最低,在遊戲的有限範圍內對規則的漏洞加以利用也是理所當然、無需疑慮的。正因為有著這樣的一面,時臣的“正統”在我心目中才有別於令人厭煩的迂腐。

讓我對時臣的好感升格為萌的,是小說中對他在和凜告別時的心理描寫:穩重的家主遠阪時臣最初也曾是個資質平庸之人,全憑努力取得了日後的成就;他是遠阪家族忠實的兒子,以自己的意志肯定了歷代先祖的事業,並渴望用自己的雙手將這未竟的事業付諸實現。“遠阪時臣通過自身意識決定要步入魔道,決心不受命運的擺佈。正是這份覺悟,給了時臣鋼鐵般的意志。自那之後支撐著他走過嚴酷修煉的日子,正是這種「這是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負。”對於引起無數爭議的過繼事件,這正可以提供最合理的解釋:兩個女兒都有著稀世的天資,遠阪家卻只能成為其中一個的庇護,另一個將要面對的是非凡天賦必然招致的險惡事態,卻無法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這在一向以“自己選擇生活方式”而自傲的時臣看來,一定是莫大的悲哀吧。前路艱險,但至少要儘可能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才是時臣對兩個女兒的期冀,而不是所謂不甘讓女兒淪為平庸、甚至不惜犧牲她們的幸福。我無意為時臣洗白,只是無視他自身就是平庸之輩、且對父親給予他的自主選擇權心懷感激這一重要背景,對時臣在過繼事件中的一切心理揣測都只能是毫無根據的臆想,黑也黑錯了方向罷了。櫻身上最讓時臣憂慮的恰恰是“近乎詛咒”的天才,如果櫻和他自己一樣天賦平平,時臣反而會如釋重負吧。至於櫻在間桐家的遭遇確實有時臣失察的責任,但平心而論,比起父親的冷血,這更多是源自命運的殘酷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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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時臣的無聊:

“無聊的男人”——吉爾伽美什對時臣的這個評價,可謂影響極大、流傳極廣了。對“無聊”的含義,他人是如何理解的?“偽君子”、“迂腐可笑的愚者”、“唯唯諾諾的無能之輩”……我想這一類會是壓倒性的多數吧。至於我自己,倒是更在意吉爾伽美什的另一句話:“一定會有那麼一兩個有趣的傢伙吧?至少也應該會比時臣有意思一些。”這麼看來,時臣在他眼裡不僅僅是無聊,簡直就是無聊的頂點了。何以如此呢?我不禁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吉爾伽美什自己說過,他喜歡“人類的因果報應”。他的“娛樂”是從調查master們追求聖盃的動機入手,而其中真正成為了他(及綺禮)的娛樂素材、也最符合“因果報應”主題的,是間桐雁夜。雁夜在7個master中的特殊性何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的自我犧牲的壯舉麼?並不是。“在最後面對那沾滿了鮮血的勝利之時,間桐雁夜一定會陷入不得不面對自己內心醜惡的窘境吧”——這才是綺禮在吉爾伽美什的暗示下,從雁夜身上發現的最大價值。之後他們二人聯手導演的“教堂肥皂劇”進一步證實,有別於caster組這樣的“人類肉體藝術家”,吉爾伽美什和綺禮應該被歸入“人類靈魂的藝術家”——他們的愉悅來自靈魂的陰暗裂隙,無論這裂隙多麼小、多麼隱蔽、藏在何等高潔的表象之下,他們都樂於對它加以開掘,直至成為吞噬一切的黑洞。

如此一來,時臣被看作無聊的頂點也就非常可以理解了——在已知的6名master(切嗣的動機未能被察知)寄託於聖盃的願望中,時臣的“到達根源”可謂最缺乏私慾色彩、甚至與整個“內側”世界毫無關係,既談不上“善”也談不上“惡”,簡直等同於零一般的存在;這種願望的主人也必然是如同過於方正、堅硬和光滑的石塊,沒有裂隙可供開掘了。這一點,在綺禮對時臣的最初印象中即已有所體現(“只看到自己理想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理解那些因為自己沒有理想而迷惘苦惱的人”),而在相處三年之後他更是對此確信無疑(“像父親和時臣這樣的人和自己中間有條無法超越的線”)。有趣的是,時臣是綺禮本性覺醒後的第一個犧牲品,但在他對時臣自始至終客觀冷靜甚至不失恭敬的認知中,卻看不到任何諸如憎惡、蔑視一類可以稱之為惡意的情緒——看起來他對時臣最重要的認知就在於他們之間那條無法跨越的、本質的鴻溝,而以覺醒後的綺禮的立場來看,大概是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吧。堅定明晰的自我意志,沒有動搖、沒有迷茫,始終走在得到自己肯定的道路上……這一切都決定了時臣對熱衷靈魂裂隙的綺禮和吉爾伽美什而言沒有榨取愉悅的價值,對我來說反倒是最珍稀可貴的品質呢。也正是因此,我對遠阪時臣的結局沒有同情——畢竟對於自始至終按照自己的認同的方式展開和終結的一生,同情這種東西是完全不必要的。

“這個少女正一步步走向名為魔道的外法之路,或許最終她會與她的父親一樣,摒棄一切魔術師的扭曲與邪惡,形成最為正直而均衡的人格吧。當然這對綺禮來說是最無趣的發展了。他本來是如此期待那個時臣的女兒究竟會開出怎樣扭曲的花朵來的。”最後就以時臣的葬禮上,綺禮對凜的看法作結吧。儘管時臣是一個過於無懈可擊而讓綺禮感到無從下手、興味索然的人,命運卻偏偏安排他成為時臣的女兒的監護人;而對於父親身上沒有的裂隙,他原本是渴望在這個人格尚未定型的少女身上找到的——看起來倒像是提供了一個補償什麼遺憾的機會一般、惡作劇似的宿命吶。只是讓他惱怒的是,儘管只是一個少女,凜看起來還是已經繼承了時臣身上那些最讓他無從下手的品質,也許終有一天會變得堅不可摧;而時臣贈與他、他將之刺進時臣的心臟又轉贈給凜的Azoth之劍,也將在未來的某個時日終結他自己的生命。

這樣的落幕,實在再圓滿不過了。

動畫信息

命運之夜前傳 第一季
中文名:命運之夜前傳 第一季
原 名:Fate/Zero
又 名:Fate/Zero 第一期 / 命運/零話
首 播:2011-10-01(日本)
IMDb:tt2051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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