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這塊糖:糖分太高,反生乏味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11 03:25:08 作者:永結一秋 Language

引子
寄至味於淡泊,有擔當終有所樂。家庭有許許多多種,當然,這是其中幸福的一個。家庭很複雜,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利益糾葛或許才是最複雜的。有大吉和凜,也有春子的離家出走。clannad是從愛情到親情,白兔糖呢,或許是從親情到愛情,又或者,是從親情到親情。人需要一種,哪怕是海市蜃樓的寄託。
        
本文主要品評動畫,兼談漫畫。

正文
竊以為,本作欲達之精髓,可謂“寄至味於淡泊”,在平凡的日常生活、普通的點滴小事、並不“特別”的親情(大吉動畫十二話曾語)之中,而並非主要依靠一些獵奇的噱頭引人注目。事實上,在此劇中確實可以看見許多生活細節之刻畫,如小凜生病時大吉的焦慮,如小凜換牙時的可愛與家人的關心,加之PIG公司對作畫的精妙把握、到位的配樂、諸位聲優的傑出發揮,此作應該也是做到了其既定目標,同時,此作在豆瓣的得分之高亦可見其成功。(不過聽說此作動畫版在日本並非大賣之作,連所謂“二期線”都沒到,可見當年亞馬遜銷量排行,一秋以為若是如此,應該可顯本作有所問題吧,雖然商業和藝術不能完全掛鉤•••)

由是觀之,若此作為成功之作,而一秋稱其不合於自己的審美觀,則恐怕不是作品,而是審美之人存在問題,這點一秋並不否認,或許是自己觀賞不能,而非作品之過。但且聽一秋道來觀賞不能之故。

一秋冒昧以為,本作(動畫)雖有淡泊,於一秋區區,卻未覺至味,反覺乏味。當然,這並不是說這部劇不好,僅僅是說,它對於我而言不夠好:不能使我產生代入感,更無論一種深刻的體驗或者深邃的感情。大吉是個好人,難得的甚至好過了頭的好人;小凜是乖小孩,乖得過了頭的小寶貝。請注意,這裡一秋並沒有使用“現實感”或者“真實性”,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藝術既不是形而下世界的附庸,也不是形而上世界的傀儡,而是一種介於二者的聯繫性”,所以倒不是說此劇顯得有些“假”而很難存在於實際生活,而是說,一秋在觀賞此劇時缺乏“代入感”,即身臨其境、感同身受,因而無法“發幽邃之情”。

那麼為什麼一秋沒有產生“代入感”呢?

因為乏味。

誠如前述,此劇種種細節刻畫到位,甚至謀篇若補過漫畫亦無大礙(言外之意就是不考慮漫畫來看這部劇不免有些無頭無尾、各種暗示細節給的不夠或過多,導致人物形象難見全貌,如,凜到底是宋一的孩子嘛之類的疑問),然而立意,一秋不能苟同。本作所寄之“至味“,似為“平淡之中見真情”(無論友情、愛情、家族之情),即“平淡有味”。然於一秋而言,平淡有餘,味道不足,故稱乏味。本作中自有許許多多精彩細節的刻畫(比如W眉毛和豆子眼),而且有蘿莉+大叔的人物設定,更加充滿了“萬物皆可萌”之美好氣質,可稱“可愛無敵”(萌系最高?)。然而,僅以動畫觀之,其所謂“至味”卻是建立在一個空虛大叔和被棄蘿莉的相互救贖。此時必有人言:為啥大吉是空虛大叔?啥叫空虛?簡單講,除了小凜一秋沒有在動畫此作中發現他有別的一點可以稱之為興趣的興趣,他本人也表示:“說起來我在那個歲數上(二十來歲),天天去喝酒為工作而發牢騷。”(見第十話)換言之,如果不是小凜偶然介入他的生活(當然在作品中此乃必然,不過此時我們只說其人物自身),或者我們直接說在他遇到小凜之前的生活,一秋實在看不出什麼除了workaholic(作為銷售部的業務能手)之外的生活情趣和個人興趣。大吉肯定是個好人,同時,恐怕也是個無聊的人,除非某人認為僅僅是工作本身便已經構成其人生的全部興趣。這裡想表述的,不是“批判”大吉的生存方式,批評其無聊,而正是藉此指出,那從來也不是一秋追求的生活,更不是一秋所認定的人生意義。而他的幸運之處,在本作中,或說“無巧不成書”,作為藝術創作的必然使得他遇到了小凜,從而改變了他的生活——犧牲自我,以小凜為中心展開一切行動。

這又是一種一秋認為的乏味。

大吉對於小凜那種溫柔體貼的照顧和他對別人的那種善意,已經不能僅僅說成是一種“善行”,一種偶然或者道德衝動,他是使行善成為了一種習慣,善良成為了一種生活方式(在此突然想到了黑桐幹也,兩個老好人的好男人啊,不過黑桐和大叔又不完全相同,因為黑桐的對象可是那個兩儀式啊•••)。一秋作為一名善良的一般市民,自然也給予這樣的大吉以高度的道德評價和讚許敬佩,確實,他做的我做不到。不過,話又說回來,恐怕也有一些一秋做得到而大吉做不到的事。在這裡想表明的是,道德評價不是也不應該成為人生價值的唯一標準,那到不僅僅是“吃人的禮教”,而是生命價值的多元化和個人的多樣性這樣的觀念使然。如是,則大吉的生活並不必然是一秋或者任何人必然地追求,雖然我們可能對他的行為加以某種高度評價。所以一秋就要說明為什麼自己覺得動畫版大吉和凜的生活也讓一秋覺得乏味:溫馨太過,缺乏痛苦。生活、家庭很少或者說恐怕不可能是一帆風順,酸甜苦辣五味雜陳才是生活。本作動畫或許是出於“治癒”的考慮,而有意淡化、減少了對生活中痛苦一方面的描寫(比如大吉要求調換到較低職位時的心理鬥爭,以及生活瑣事上的不如意等),而是刻意突出了其快樂的一面,就好像是那種專門宣傳“生孩子好!”的雜誌一樣,完全不提或有意少提撫養一個新生命所承載的責任、壓力和煩惱,缺乏生活乃至生命自身的立體感,讓一秋不能代入這種好像泡在糖水中的快樂裡,一以言之,白兔這塊糖,糖分太高,有點膩味,反生乏味。糖不是越甜越好,太甜的糖,讓人膩味的也快。

由是觀之,一秋覺得,本作動畫乃是一部“細節至上、萌系最高”的王道治癒片+生育宣傳片。好吧,“人之蜜糖,我之毒藥”,這塊糖對我太膩了。可能更加誠實地講,一秋不是為了治癒而尋求治癒的人,這樣的治癒片消磨時間都顯得勉強,總覺得這是將人的一生、將生活“鋪平”了來看,缺乏高度和深度。當然,很多朋友都覺得這是一部佳作乃至神作從中獲得了感動,正是因為本作乃是“寄至味於淡泊”吧。這自然是每個人價值觀、人生觀的不同,又或者單純的講,“至於對一部動漫這麼認真嘛!看著好看不就行了。”

——所以當世無大師。

“一個人徹悟的程度,取決於他所受苦難的深度。”我們稱之為“真正的智慧”的東西,一定是經歷過深重的苦難才得到的。因為,人不到一無所有的地步是不會後悔的,人不到無路可走的地步是不會沉思的。如果要說一部動漫作品為代表的話,一秋只能冒昧的舉出clannad。CL不是單純的歌頌生命有多麼美好,而是展現了生命中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讓一秋感受到了所謂的“人生成長”(不僅是親情)這種東西,從而領悟到生命的美好。在這個意義上,我認為CL不必任何《復活》、《罪與罰》或者伊壁鳩魯、阿蘭的幸福論遜色。

最後談談對於漫畫結局,小凜和大吉在一起(一秋不想使用“父嫁”這樣帶有誘導色彩的詞語)的感受。

首先,戀愛自由應當是文明社會的共識,那麼,對於小凜和大吉之間的感情乃是他們個人之自由,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在不妨礙他人的前提下。一秋不覺得他們的行為有多麼妨礙到了自己,對於愛情,一秋更願意祝福他們百年好合、一生幸福。

其次,小凜愛上大吉,一秋覺得這種可能並不能說沒有,畢竟她也經歷那麼許多(特別是秀樹那個問題),果然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就是大吉了,他是唯一值得依靠也是能真正支持他的人。不過,“一個人永遠不會因為另一個人對自己好而愛對方。一個人永遠不會因為過去的愛而在未來必定一直愛著對方。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理由就是對方可愛,愛就是愛的唯一理由。”對自己最好的那個,未必是自己最愛的那個。自己選擇和他在一起,也許更多的是出於現實生活的考量。果然現在的一秋,即便到了現在也不能放棄所謂“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另外想說一點,生活的浮浮沉沉和生命的深度亦未必有關,也有可能只不過是平淡的度過了許多乏味的生活罷了,那是長度,至多寬度問題。被現實束縛住了的人,“庸俗問題”。

再次,果然還是得說大吉。一秋覺得大吉最後接受了小凜簡直就是扯淡。易言之,作者自己都編不下去了:那約定的兩年簡直就是空白嘛,大吉的心理轉變完全沒有描寫!你們是有多麼喜歡吃高糖分(重口味)的東西啊!退一萬步說,大吉果然因為大腦功能運轉異常(fog)或者其他所謂的“理由”接受了小凜,小凜又願意為他生孩子••••••孩子怎麼辦?在這樣相差二十餘歲的家庭裡,小孩子能幸福嘛?出席家長會啦、以後對父母的介紹啦,小孩子,不會尷尬嘛:“這是我的媽媽。這是我的爺爺•••不,我的爸爸。”還有,雖然一秋是不覺得有問題,但在日本那個如此講究“常識”的社會裡,大吉和小凜的愛能得到社會的承認嘛?——算了,這樣想問題就一點也不“浪漫”了。

至於其他角色,如秀樹的媽媽、正子等人,說白了吧,作者後者根本就駕馭不了那些人物了,所以漫畫後部明顯進度偏快,而且諸多細節刻畫不足,人物形象不夠豐滿,身世背景也缺乏良好的介紹,導致不可能認真分析這些人,也難對他們作出進一步評價。更加上那種渣畫工••••••

所以,這部劇在日本如果真的沒有取得大賣(連二期線都沒到吧!見當年亞馬遜銷量排行),那也完全可以理解。真人版完全沒得看,和動漫版比。PIG總是熱衷於堆積細節,被押井守大導演帶的吧(笑)。

不曉得看這部劇的人有多少人真有了孩子。真有了孩子的人再看這部劇,或許也有不同的感受。總之,這部劇對於我而言,糖分太高,缺乏深度,比較乏味。

——想要從一部治癒系少女漫裡尋求人生高度的一秋真是徹徹底底的錯了!請原諒我!

——所以本作最多四星,不能再高了。

動畫信息

白兔糖
中文名:白兔糖
原 名:うさぎドロップ
又 名:兔子軟糖 / Usagi Drop
首 播:2011-07-07(日本)
IMDb:tt206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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