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幽靈公主》，小談感觸

適逢假期，重溫《幽靈公主》。

大概是小學時看的第一遍，留下深刻印象後，初中買盜版碟又看了一遍，高中大學也斷斷續續地重溫過，而這次重溫的感覺卻很奇怪。

也許是太久沒看，它在我的腦海裡不斷被美化，今次細緻地從頭到尾看一遍，印在腦海裡深深觸動過我的情節卻沒再觸動到我。

只有阿席達卡第一次和珊見面時，一聲叮鈴，倆人都對彼此動心了。這一小節讓我的心微妙地緊了一下，宮老爺子描寫愛情總是那麼熟練又直擊人心。

後面，阿席達卡總是心有靈犀地感受到珊的處境，略微膩味。私以為《千與千尋》裡白龍與千尋的情感線處理得更好，沒那麼刻意，宮老爺子已經很厲害了，卻依然在進步，著實令人敬佩。

電影主題很宏大，敬畏自然，珍惜和平，不要被仇恨吞噬自我，平靜對待死亡，努力活下去，永遠有重新生活重新開始的勇氣，還有嵌進電影細枝末節裡的女性主義。

故事節奏很快，氣勢恢宏，令我想起《龍的牙醫》，類似的宏大主題，反戰、接受死亡、仇恨腐蝕人心等，倆部電影的表現力都非常高，但個人以為牙醫隱隱超過幽靈公主。不過，在處理男女主感情線上，珊與阿席達卡更加豐滿，結尾處倆人決定分開生活但心靈卻緊緊依偎著，野野子與貝爾的關係比起情感深度反而更有思辨性，耐人尋味些。

如果嘗試挖掘影片裡的隱喻，圍繞著山獸神。

野獸陣營裡，第一派有忠心護衛山獸神、且領悟了山獸神真意的山犬一族，這一族裡不僅有野獸☞莫娜一族，也有被人類社會遺棄到森林成為野人的珊。

第二派，沒有反抗能力，不會傷害生命，依附於森林，擁護山獸神的小精靈們。

第三派，表面上擁護山獸神，卻逃避死亡，更多為本族利益考慮，發起戰爭的巨山豬一族。

第四派，口頭上站在山獸神立場上，實際行動上搖擺不定，既攻擊山犬巨山豬，也攻擊人類，還要吃人，迷茫遊走的猩猩一族。需要指出的是在野獸陣營裡，猩猩在現代生物學上是最接近人類的生物，合理懷疑宮老爺子在諷刺人類。

介紹完野獸陣營，來看人類陣營，先拋開觀測視角的男主阿席達卡。

第一個是躲避戰爭、敬畏自然力量、部族實力日漸衰落的遺民一族。

第二個是遊走在人類社會，唯利是圖，精明強幹，目標是帶走山獸神頭顱，代表貪婪的疙瘩先生一派，也包括他背後的師匠等人。

如果硬要細分，疙瘩先生背後的天朝大王也算一派，代表著更純粹的貪婪。

第三派是武士們，既包括鄉野武士也包括正規官府武士，崇尚暴力，不事生產，發起戰爭，與山獸神無關，是純粹誕生於人類社會的惡。

第四派是達達拉城，男女各司其職，平等相處，勤勉生產，熱愛生活，製造武器、拿起武器是為了保護自己。對山獸神沒有敬畏但也沒有敵意，卻是破壞森林傷害野獸的先頭兵。

劃分完之後，會感到宮老爺子對人類社會深邃的愛，和對未來深深的擔憂。

扎丸子頭的阿席達卡真實可愛

阿席達卡來自熱愛和平的遺民一族，卻無辜地被因人類誘發變成邪魔的巨山豬詛咒，人類社會是一個命運共同體，即使隱居也無法逃避戰爭和侵犯大自然帶來的傷害。

（插寫一點，阿席達卡因保護本族女孩受傷，在他的認知裡，要保護女性尤其是相對弱小的女孩。他接觸到的族內女孩從描述的層面看，總體趨於傳統主流的溫柔可愛活潑，需要強大男性的保護。故而，在後文，阿席達卡遇到珊，倔強野蠻、獨自一人混跡於野獸族群、主動挑起衝突爭鬥的女孩，他會感到驚訝和新奇，但又趨從於以前的慣性，想要保護她。這段捨生取義的情節也看出阿席達卡善良熱忱的本性。）

於是，阿席達卡出發，決定用澄淨的眼睛看世界☞不止關注本族，也關心其他族類，包括野獸們。

這個引子非常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縱向比較宮老的幾部片子，《魔女宅急便》裡琪琪騎著掃帚來到人類世界獨自生活，《哈爾的移動城堡》裡蘇菲被詛咒變成老婆婆開始遠行，《千與千尋》裡千尋進入神靈的世界，父母變豬失去依靠開始獨自冒險，一貫的優秀水準和相似的套路。主角們孤獨地踏上未知的旅程，最終都勇敢地生活下去，只要是契合這個套路，必然走向治癒，因為人生來孤獨。

一上路，阿席達卡首先遇到武士搶劫☞可惡的戰爭，阿席達卡的手不受控制，迫使阿席達卡犯下雖然救了人但卻殘忍的暴行☞阻止戰爭的手也是被詛咒的手。

接著，阿席達卡買米，疙瘩先生解圍，還幫忙煮飯提供信息，從這裡來講，疙瘩先生不算惡人，至少知恩圖報。

然後，達達拉城的貨隊遭遇山犬攻擊☞引出人與自然的矛盾☞展現人類社會的破壞力。

珊的回眸

阿席達卡撿到傷員，與珊初見☞心動則行動，阿席達卡對自己非常坦誠，希望與珊有聯繫，而珊則是迅速拒絕飛快離開☞珊沒有見人就攻擊，珊和山犬一族沒有完全迷失在人與自然的對立裡，他們是有可能放下偏見、與人類和平共存的。

再接著，阿席達卡短暫地遭遇了山獸神☞山獸神沒有像達達拉城那樣認為地會傷害人類☞山獸神神祕、不可捉摸。

抵達達達拉城，有人歡迎有人警惕，阿席達卡進入城內，見到黑帽大人，知道了使巨山豬變成邪魔的罪魁禍首就是她，但也看到了熱情淳樸的城民們，看到他們在黑帽大人的領導下努力生活，追逐美好。聽到黑帽大人毫無悔意，被詛咒的手想要殺掉黑帽大人，阿席達卡努力控制自己。（小小讚美一下黑帽大人的聲優，那幾聲爽朗大笑令人印象深刻，也使黑帽的形象躍然紙上）

珊突入城內，刺殺黑帽大人，阿席達卡第一次控制被詛咒的力量扭彎刀刃，撥開人群，抓住珊握刀的手，阻止了珊與黑帽大人的廝殺☞可粗略地引申為愛情使人強大，阿席達卡內心的溫柔終究戰勝了邪惡暴虐的詛咒☞阿席達卡對珊非常在意非常溫柔，他好奇珊的一切，這個看起來粗野暴脾氣渾身是刺的女孩，卻讓阿席達卡想努力保護她。

阿席達卡利用詛咒的力量一路開掛，順利送珊離開，還耿直地撩了珊☞珊：“我要刺穿你的喉嚨，讓你沒法再說廢話” 阿席達卡：“活下去” 珊：“你還想說，你們人類休想指使我” 阿席達卡：“你好美” 珊大驚☞宮老爺子太強了，這裡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涉及到許多關於愛情的東西，珊身為人心為獸，來自人類異性的心動撬動了珊的人心☞珊不願意傷害阿席達卡，珊在自己沒意識到的地方其實也渴望被人類接納、認可。

即使被刀尖抵著也要撩珊

猩猩扔石頭，叫囂著要吃掉阿席達卡，要吃掉人類獲得人類的力量打敗人類。結果，山犬吼吼幾聲，猩猩又被嚇跑了……猩猩擔著森林智者的名頭，行事卻如此猥瑣，宮老爺子將愚蠢的聰明人刻畫得入骨三分。

珊把阿席達卡帶到聖池，山獸神治癒了阿席達卡。聯繫後文，媽媽莫娜說自己活得夠久了，這次槍傷要是請山獸神幫忙，山獸神只會拿走她剩餘的生命而非治癒她。可知，山獸神認為阿席達卡的生命還有很長，山獸神並不控制生命的長短，甚至也不決定生命的生死，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和阿席達卡一樣，用澄淨的眼睛觀察這個世界。

☆☆☞推及到《龍的牙醫》，龍一樣不決定生死，與龍簽訂契約的國家只能在打戰時讓龍身下的敵軍軍火失效而已，龍牙試驗也只讓人看到自己的死亡，接受死亡的人能活下來成為牙醫，生死的選擇權在參加試驗之人自己手上。山犬莫娜坦然接受死亡，保留最後的力氣救下珊和拼掉腦袋奪走黑帽一隻胳膊，這是創作團隊認可的、想要傳遞出來的、如何面對死亡的態度。開篇的巨山豬和後來的乙事主，不願意就此死去，貪婪地向死亡謀求生命力，導致散失理智，淪為邪神。

牙醫柴名則無法接受戀人死去，與牙菌合體變成怪物，不同的是，她沒有失去理智，反而擁有了怪物的能力變得更加強大，這裡的“死亡”更偏向於“命運”這個定義。牙醫頭領修三讚美柴名勇敢、讚美她飛向天空的姿態很漂亮，也即從一個順從命運（接受死亡）之人的角度讚美反抗命運，這種包容的態度非常動人，使得作品回味無窮。背叛龍牙的柴名最終傳達出來的主題是：“我願意接受自己的死亡，但我更想做的是為愛（愛人）反抗命運”，而《幽靈公主》裡的巨山豬和乙事主是因為仇恨才違抗死亡。

珊在以口餵食時，阿席達卡默默落淚了，這裡應該是感慨自己死裡逃生，表現得很細微也點到為止。

再然後，乙事主出現了，他發現本族出了邪魔，卻沒有改變主意，仍然決定要群起攻擊人類，發動戰爭打跑人類☞乙事主垂垂老矣，眼睛出了問題，暗示發動戰爭是盲目的，他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疙瘩先生找到黑帽大人去獵殺山獸神，並帶去四十人的石火箭隊助攻☞貪婪與武力（惡）的結合最終指向戰爭的爆發。

養傷期間，阿席達卡跟莫娜表示想要帶珊迴歸正常的人類生活，被莫娜氣哼哼地懟了，也因此瞭解到珊的過去。

阿席達卡醒來，由山犬帶路走出森林，把未婚妻送給自己的玉刀拜託山犬給珊，定情信物出現。（這裡要為阿席達卡辯一句，他並不是渣男，卡雅在送玉刀時說的是“我今生今世都會記住你”，送別情郎不說等他回來就意味著不會等他了，宮老刻意安排這一小節是借用“未婚妻送未婚夫”這一層意思來表達，在阿席達卡心裡，珊已經是他的愛人、未婚妻。）

人類造了陷阱，莫娜說乙事主明知如此也會正面強攻，珊決意帶著山犬協助山豬，她要去做乙事主的眼睛。

人類與巨山豬的戰爭爆發，只有女人的達達拉城遭遇武士勢力的進攻，整篇電影的矛盾集中爆發，情節緊湊，驚心動魄☞人與自然的矛盾、人類社會內部的矛盾。

戰爭無情

阿席達卡發現達達拉城遇難，答應阿時等人喊黑帽大人回來。

屍橫遍野，山豬和人類都沒有贏。乙事主去聖池找山獸神時，曾說過山豬一族都是些矮小瘦弱目光短淺之輩，而和山豬對轟的人類又何嘗不短視？☞為爭奪資源發起戰爭的人都是短視愚蠢的豬，宮老爺子的功底之深厚，妙啊！

阿席達卡把達達拉城遇險的事告訴了大頭等人，並要救下埋在豬屍裡的山犬，石火箭隊的人放毒針要阻止阿席達卡，大頭等人先驚後動敲暈了石火箭隊人，一起幫忙救出山犬，阿席達卡讓大頭等人躲起來不要參與戰爭，他去找珊和黑帽大人。☞這裡也看出達達拉城並不貪婪，他們是出於生活所迫才破壞森林，疙瘩先生和他的石火箭隊才是真正的“貪婪”，自私且絲毫不尊重生命。

珊帶著重傷的乙事主去聖池找山獸神，遇到猩猩們扔樹枝打他們，森林智者再次登場，言行舉止還是那麼石樂志。因為沒有屁股而不能站隊的聰明人們只會攻擊自己人，多麼像如今網絡上的某些鍵盤俠。

人類披著豬皮假扮山豬靠近乙事主，一邊傷害乙事主，一邊靠乙事主帶路找到山獸神。乙事主入魔，珊刮掉血蟲，被豬皮人敲暈腦殼，倒在變成邪魔的乙事主臉上，與此同時，阿席達卡收到迴應，知道珊在哪裡了。

阿席達卡先遇到黑帽大人和疙瘩先生，黑帽大人不相信阿席達卡，加上疙瘩先生慫恿，執意要去打山獸神。

阿席達卡抵達聖池，發現泡在水裡的莫娜，大呼珊的名字，倒在血蟲堆裡、被傳染了血蟲的珊聽到聲音，意識清明起來，迴應阿席達卡。

阿席達卡請求乙事主把珊還回來，乙事主完全失去理智只會瞎吼，阿席達卡撲進血蟲堆裡找珊，卻被乙事主甩出去了。莫娜讓自己的倆個狗崽避開不要沾染上詛咒，而乙事主站在莫娜面前，已該渾濁的視線越過莫娜，看向聖池中央小島——山獸神出現了。

山獸神踏水而來，莫娜也咬上乙事主的臉，乙事主的眼睛看到山獸神，身上的血蟲開始萎縮——“邪魔”懼怕山獸神，邪魔是乙事主搶出來的生命，乙事主在害怕，他也明白山獸神不會救治他，而是吸空他的生命。

莫娜趁機救出珊，水中的阿席達卡聽到莫娜的呼喚浮出水面，恰好看到黑帽大人一槍打穿山獸神，山獸神卻毫髮未損，徑直親吻乙事主，乙事主後退、瞪大眼、合上眼、倒下，莫娜也疲憊倒下。

弒神

山獸神純粹、神祕、強大，在這場因他而起的戰事仿若置身事外，沒有為他的隨從者們報仇，也沒有因為一槍子彈攻擊黑帽等人，而是按時轉身面向天空，準備化成螢光巨人。

黑帽扛槍出來，山獸神看了一眼，槍上長出葉子花草，但是黑帽扣動板機，火星一閃，爆穿了山獸神的脖子。山獸神有時候強大，有時候脆弱，他能讓乙事主清醒過來，能讓槍開花，卻無法抵擋一顆子彈。

在這場人與野獸的對立裡，野獸們保衛山獸神，因為他們活著就需要依賴山獸神。人類槍殺山獸神，因為天朝大王的貪婪，因為達達拉城需要砍伐森林，唯有山獸神失去腦袋後，人類才會明白，他們和野獸一樣，要活下去就需要完整健全的山獸神。

山獸神的身體爆出皮囊，如死神之鐮收割著整個森林，小精靈們如枯葉般飄落，人類穿的裝甲再嚴實也觸之即死，疙瘩先生趁亂把山獸神的腦袋裝進箱子瘋狂逃竄。

阿席達卡幫忙救下黑帽大人，珊取下玉刀要殺了黑帽，阿席達卡阻止了她，並請求珊和他一起找回山獸神的腦袋，珊拒絕了。

暴走的山獸神身體肆虐在天地間，玉刀扎向阿席達卡的胸口，阿席達卡沒有躲，反而溫柔地抱住珊：“珊，對不起，我盡力了。”☞✪珊一直在等待來自人類的一聲對不起，人類為了逃難將她遺棄在森林，她好不容易在森林紮根了，人類又傷害她的家人和家園。☞僅從愛情角度看，這一段夠溫柔了

草木山石在轟隆隆地倒塌，彷彿世界末日，珊在阿席達卡的懷裡無助地說：“完了，一切都完了，森林死了。”阿席達卡告訴她：“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活著。”☞珊用恨保護森林，阿席達卡用愛保護森林，在最後關頭，恨絕望了，愛依然☞愛比恨強韌

戰鬥前，珊埋在媽媽莫娜身上，而此時她埋在阿席達卡懷裡

達達拉城的夜晚經過白天的激戰得以短暫休息，然而，異變從遠山傳來，沒有腦袋的熒光巨人爬過山，更濃稠的死亡侵襲過來。

詭異的液體爬上鑄鐵爐時，彷彿發出一聲很微妙的嘆息（呻吟）☞這個細節太撓心，達達拉城賴以為生的活計沒了，一直吞噬森林的禍害被啃掉了，末日的恐懼下，表達出來的情緒非常複雜。

山坡上，阻攔阿席達卡的疙瘩先生說：“想要擁有天地間的所有寶物，人類的天性如此”☞不知滿足謂之貪婪

阿席達卡和珊打服疙瘩先生，倆人打開蓋子，一起舉起山獸神的腦袋。阿席達卡還分出一隻手抱緊珊☞阿席達卡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珊☞這裡一男一女倆個人類，一個仇視人類親近野獸一個接納理解人類，還有倆人的衣服設計得也有意思，珊穿無袖，阿席達卡穿只有袖子的。

透明渾濁的液體傾倒而下，劇烈的光芒之後，完整的熒光巨人迎來黎明，它緩緩地看了一眼世界，接著，龐大的身體倒下，掀起一層又一層巨大的風浪，山獸神消失了。

隨著bgm，生機在各個角落蔓延出來，聲勢浩大的毀滅之後是稚嫩而充滿希望的新生。

達達拉城的新生

結尾對山獸神的安排意味深長，當熒光巨人的身軀倒向達達拉城時，觀眾不由得以為山獸神要懲罰人類，結果卻是一切歸於平靜。綠色從山頭蔓延進殘垣斷壁，到處都是欣然生機，黑帽大人在女人男人們的簇擁下，感慨萬千，最終道：“各位，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黑帽大人是個非常有魄力的領導，從創作團隊的描述來看，是認可她的，儘管她砍下了山獸神的頭顱，是這場災難的直接製造者，但也是普通男女們的希望所在。

對標到三次元裡，國家、城市、企業要發展就需要不斷向大自然索取資源，他們給大自然的傷害可謂最直接最深遠，創作團隊用真實細膩的筆觸剋制地詩意化地描述了這些現象，不偏不倚，沒有一味抹黑批評或聖母包容。更妙地是將“貪婪”“暴力”這倆大劣性幾乎是徹底剝出，賦予給故事裡另外倆個群體“武士”和“疙瘩先生（天朝大王）們”，達達拉城代表的是人類的勤勞勇敢和頑強生命力，創作團隊讚賞黑帽大人就是歌頌人類的美好。

在山獸神眼裡，人類也是它的“子民”。山獸神所隱喻之物，大自然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