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歌:寫給03鋼之鍊金術師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05 13:53:53 作者:Scarlett Language

                                            生命之歌
                                  寫給03鋼之鍊金術師
                                      Scarlett Cheng

艾德灰藍色的機械手臂伸向天空,朝著太陽的方向;另一個世界,重新獲得身體的艾爾也伸出手臂,張開的手掌像是要抓住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兄弟倆的手臂重合在片尾曲中,動畫結束了。

上一次看鋼之鍊金術師03是初中的時候,給我介紹這部動畫的朋友是一個感染力特別強的人,因為她聲淚俱下的解說,直到這次重溫,鋼煉都是合成獸悲愴的哭聲、煉成陣複雜的構造和大佐的中二。

這部動畫遠不止上面提到的這些。從海賊王、怪化貓、自新世界到鋼煉...我越發的感受到動漫不只是廣義理解的,為兒童創作的動畫。拋開沒有營養的瑪麗蘇、肉番不說,更多的動漫其實是畫家世界觀的體現,好比畢加索的世界觀體現在抽象晦澀的幾何形狀中,米蘭昆德拉的世界觀體現在哲學性的字裡行間中,漫畫家的世界觀則以具象、故事性強烈的漫畫劇情來表現。

我一直不理解提起鋼煉,為什麼所有人都默契的重複被父親做成合成獸少女的悲慘,甚至連打抱不平、誇張的表情也一模一樣。因為這個故事沒有讓我有過眼淚想要奪眶而出的慾望,相反,塔克在動畫末尾抱著沒有靈魂的女兒轉身的一剎那,一種莫名的苦澀徘徊在我的心頭。

他不是每個人嗎?為了得到膚淺的光鮮,犧牲骨肉至親,等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后,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尊毫無靈魂的軀殼,真正寶貴的東西已然消失。為了擺脫內心的空虛與愧疚,又滑稽地試圖找回丟失的東西。

大話西遊裡最經典的那句臺詞“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面前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所表達的是同樣的意思。我在塔克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或許也有自己。

我們的心裡有兩種聲音,一個聲音清楚地說道“沒有什麼是完美的,你無法得到一切”,另一個聲音說“我想要一切”。前者是外婆低沉的叨唸,後者是越來越響的呼喊,最終蓋過偶爾掠起心頭不安的絮語。在貪慾的驅使下,人們選擇性忘記後果,可是世界從來不隨個人意念而轉移,失去不會避免,所以才有那麼多悔恨的故事。

我最敬佩的羅伊大佐,他是動畫裡唯一冷靜的人(相較於其他主要人物)。羅伊應該是最恨國家制度的人,他清楚國家最醜陋的陰暗面,但是也清楚個人英雄主義是行不通的。所以他選擇了忍耐,即便被所有的人誤解。對於默默忍受質疑與無端的指責,從不辯解的角色,我總是有莫名的好感。相比之下,愛德華兄弟是最任性、自私的人。

伊修巴爾人說,軍隊搶走我們的女人,霸佔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是惡魔;不明所以的軍人說,伊修巴爾人試圖顛覆國家,是暴徒。誰都是受害者,誰都有足以洗清自己血腥行徑的理由,因此誰又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斷言雙方的任何一方是邪惡的呢?如果真的要說,邪惡的只是操縱戰爭的小部分人,但這就是現實,永遠都是大部分人被愚弄在小部分人的手中。

但丁與愛德華對峙的時候問他“你真的覺得等價交換就是真理嗎?參加國家鍊金術師考試的人那麼多,每一個人都和你付出了相同的努力,但是最後拿到國家鍊金術師資格的只有你,對他們來說,付出並沒有得到回報。”愛德華不知道如何回答。言語背後但丁暗示著一種消極的價值觀,既然如此,何必努力,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多少人為自己的懶惰找到了充分的藉口,我不認同。付出與得到本來就是兩個不可互推的命題,但是你想要得到,汗水、時間、金錢種種是必須的。你可以向愛德華兄弟在最後說的那樣“付出的過程就是收穫”,或者用“不計回報”儒家“大我”的那一套來安慰自己,得一定伴隨著付出。

拉開窗簾,陽光嘩地照亮房間,眼睛因為昏暗與明亮的瞬間轉換不適應地眯了起來。我發現即便故事裡的情節那麼殘酷,走到窗臺前,世界依然呈現一副可愛的樣子。長期霧霾的天空今天竟然藍的透明,雖然雲層沒有風景片里人造痕跡的柔軟大塊,卻像吐出的煙霧層次分明,甚至能夠看到逆光下絮狀的絲質。校園裡的樹葉黃了,灑滿黑色的瀝青路,年輕的少男少女走過,冰冷的黑色地面倒成了油畫裡的景象。

你看,世界是多麼的難以揣測。當你被它的殘酷與矛盾攪得不知所以的時候,它卻以最純淨的樣子呈現在你的眼前,那樣無辜,彷彿你的憂慮都是庸人自擾。

庸人自擾,想想這難道不是事實嗎?這個世界從始至終都遵循自然的規律運行下去,誰能質疑它曾經偏離過哪怕只是一點的軌跡呢?之前的種種,不是僅僅發生在我的大腦,於這個世界又有和關聯?

一隻蜜蜂從我眼前飛過,落在空調排風扇的塑料外殼上。它的身體很細,錐形的腹部整齊纏繞著黃色與黑色的螺紋,就像鍊金術師複雜煉成陣上、難以理解的符文。我很驚奇大自然的美學規律,兩種色彩像是遵循著某種旨意,緊緊地排列卻互不干擾。等到映射到我的瞳孔中,已經是美學與生命糅合在一起的最終產物,小小的蜜蜂突然變得神聖起來。

排風扇裡忽然隆隆作響,轉動的風扇吹出一陣冷風,驚跑了黃色的身影。我的思緒回到了動畫片頭弟弟艾爾總是重複的那一句話“等價交換”,此刻從排風扇裡吹出的冷氣也是等價交換裡的一個環節,為了讓狹小空間不至於那麼寒冷,人類發明了空調,方形的、沒有生命與情感的機器。但是這份溫暖不是憑空到來的,機器是鍊金術中的煉成陣——物質轉換的媒介,溫暖是目的,作為交換的能量由空調轉動的發動機提供。這樣看來,我們的生活就是數不盡的鍊金術。

如果留意動畫,最後幾集中,片頭對於“等價交換”的旁白由“我們相信的真理”變成了“我們曾經相信的真理”,最終兩兄弟意識到,現實世界遠非“真理”所能概括的。為了獲得溫暖運行的巨大機器同時產生著意願之外的氣體,這些氣體蠶食大氣層,引發更多意料之外的自然災害。於是人類只能不斷構思對策,新的政策,新的機器……我們解決問題的同時不斷製造問題,假裝樂觀地自我慰藉,不過是順著不知哪一天會到盡頭的螺旋軌跡,重複著越來越窄的圓而已。

我以為艾爾復活以後故事就結尾了,我是說,故事應該結尾了,刻骨銘心的道理不都是隨著慘痛的代價嗎?可是作者顯然是善良的,他讓艾德在另一個世界健康的活著。

即便身處兩個世界,兄弟倆依然默契的、守著同一個夢想,並再次踏上旅程……之後的故事會是怎樣呢?當艾爾詢問師傅自己能否再次修煉,以與哥哥重逢為基礎的時候,我好像回到了動畫剛開始的時候,又是一個輪迴啊……但是,人類總需要一些東西,生活才能繼續,是吧?

動畫信息

鋼之鍊金術師
中文名:鋼之鍊金術師
原 名:鋼の錬金術師
又 名:鋼之鍊金術師 2003
首 播:2003-10-04(日本)
IMDb:tt042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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