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回戰》是十月新番中,我唯一每週蹲點更新的番劇。
雖然被疑撞梗,也有很多前輩的既視感,但是這部作品有個令人驚豔的特質:不追求敘事上的善惡排序及道德說教。
無論是虎杖的“追求正確的死”,亦或是娜娜明為了“被感謝“及人生意義回到咒術界,或者是五條悟作為最強混沌的善,以及反派咒靈們對人類純粹的惡意。
作者更多地採用一種旁觀的視角,相對保守、剋制地進行敘述。能用行為表達就不過多使用言辭,能用事實表達就不加以評論。
同時,作者非常審慎地思考角色行動的邏輯,很少出現為了裝逼耍帥而違逆角色自身世界觀及性格的行為。最為明顯的就是夏油傑的黑化,作者用了細膩的筆觸描繪出了他的感性層面的崩潰,這是與正確性無關的,凝視深淵後的縱身一躍。
這種摒棄正確性的敘述方式,給作品帶來了一種冷色的質感,一種如同紀錄片一樣的剋制。我們跟隨作者旁觀著少年、青年和非人們的生生死死與刀劍交錯。
而在這個過程中,善惡的界限不斷變幻,曖昧不清:咒靈似乎也具備一部分人性,人類身上似乎也具備一部分傲慢與瘋狂。
但無論如何,所有的愛恨情仇終將隨著個體逝去,所有對於無意義人生的意義追尋,終究會隨著死亡再次清零。
即使如此,作者筆下的人物仍然沒有放棄自我追尋。這讓每個人物的退場,都多了種遺憾和悲傷。因為隨著這個物質載體的消失,其承載的精神也不再有被我們窺見的機會。
這是靈魂的逝去。
顧城有句詩:“生如蟻,美如神。”感覺可以部分地與這部作品的精神相共鳴。無論是保有理想前進還是慵懶度日,時間與命運終不會為某個人停留。太陽再次升起,死去的人湮沒於風與樹影中,而在活著的人心中,他們又獲得了某種超越時空的永恆。
“要保護他人,要在他人簇擁下死去。”
於是天真的少年揹負著家人的詛咒,吞下咒物,踏入了咒術界。
“你是最強,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於是嬉笑度日的天才決定拯救他人,收斂自由的性子,做起了教師。
詛咒不會消失,殺戮與拯救的迴環也不會終止,即便如此,名為咒術師的人們,依然向前邁進。
無意義中追尋意義,這大概就是人生。
而拋卻正確性的故事下,我們又何嘗不是在這些角色的喜怒哀樂中,照映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