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之子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8-24 07:21:04 作者:豆友221412023 Language

非原創 無論是三年前在日本國內引起轟動的《你的名字》,還是《天氣之子》,新海誠的作品總是離不開“世界系”類型的故事,儘管這一類型的亞文化作品早已不像2000年代初那樣流行。仍然沿用東浩紀的簡明定義:“世界系”作品的特徵在於,男女主角之間的“小小戀愛”被直接和“世界的存亡”這種大問題聯繫在一起,跳過社會關係的種種中介。(不過要說“世界系”,這也不是日本亞文化的原創,國朝小時代裡也有……) 《天氣之子》並不例外:男主角帆高是一個“上京”的16歲少年,由於找不到工作,最終在從事都市傳說等奇聞異事報道的須賀那裡謀得一職。帆高在尋找“晴天少女”的過程中遇到了具有暫時改變氣象能力的女主角陽菜,即真正的“晴女”。後者在母親病重時,偶然踏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神社,因而成了“巫女”。作為“晴女”的代價是,她需要犧牲自己才能停止東京連日的大雨。當陽菜自我犧牲之後,帆高盡其所能尋找對方,最終也進入“雲上的世界”而將其救出。東京因此遭遇三年大雨,整個城市大部分被水淹沒。在電影的最後,帆高看到已經失去能力的陽菜在路邊祈禱,兩人重逢並擁抱在一起。 純粹而天真的愛情、“對方”和“世界”之間非此即彼的選擇、人物社會背景的概念化,以及某種意義上的男性自戀:可以說,從早年的《星之聲》到《你的名字》,再到如今的《天氣之子》,新海誠執拗地重複著“世界系”的故事——或者說,通過不斷的“重複”而探討著“世界系”的可能性。儘管在《天氣之子》中出現了警察、暴力團伙、傳統民俗等“社會”因素(這些在《你的名字》裡也可以見到,並且頗具迷惑性——就和當年EVA裡的宗教元素一樣具有迷惑性),“社會”最終仍然只是在男女主角的戀愛關係之中增添一些曲折而已。不過,正因為新海誠對於“世界系”類型的堅持,如果我們仍然停留在“世界系”的“科普”層面,恐怕就無法把握《天氣之子》真正值得玩味之處。(第二個“不過”:不過,如果我們放棄“世界系”的設定性框架,以“通常”的方式——例如,以理解好萊塢大片的敘事邏輯的方式——來理解這部電影,那麼只能說,這個故事本身沒有太多值得回味的地方,甚至不那麼“有趣”。) 從某種意義上說,《天氣之子》構成了對於《你的名字》的某種批評的回答。在一部分日本觀眾看來,以“將故事的bad end變成good end”為特徵的《你的名字》,構成了對發生於2011年3月11日的災難的一種奇特的慰藉,即“當它沒有發生那樣忘記就好了”。在此基礎上表現出來的“閃閃發光的日本”,體現的或許恰恰不是災難後重建日常生活的希望,而是新海誠所屬的戰後一代“御宅族”們的不負責任。 如果將“災難後的日常生活”這一維度引入《天氣之子》,那麼新海誠對於上述批評的回答便不難發現了。電影中男主角為了救女主角時說道:“天氣什麼的,惡劣就惡劣好了!”如果說在《你的名字》中,災難被處理為男女主角終成眷屬的過程中的一個辨證否定環節,從而得到克服——換句話說,“世界系”設定中的兩極,從“難題”的結構變成了“正題—反題”的結構——那麼在《天氣之子》這裡,“世界系”的兩極以及由此產生的倫理難題,從一開始就被消解了:男主角根本不打算為了“世界”而犧牲他與女主角之間的“小小戀愛”。正因如此,當女主角最終決定成為“人柱”的時候,決定性的契機居然是問男主角:你希望天晴嗎?——“希望天晴”和“自我犧牲”之間的不對稱性,與其說是影片敘事的缺陷,不如說反映了新海誠的倫理態度。對於從社會倫理和責任等“大問題”出發的批評,新海誠的回答是:這些都無所謂。的確,還有比這更“不負責任”的態度嗎? 不過,問題或許要稍微複雜一些。可以說,與《你的名字》的批評者們提出的、基於社會責任的“強倫理”相對,新海誠在《天氣之子》中給出了一種“弱倫理”。當帆高救出陽菜,東京開始遭遇經年大雨後,原先的上司須賀對帆高說:別以為你們改變了世界,“反正世界本來就是瘋狂的”。同樣,婆婆富美也安慰帆高:如今被淹沒的東京只是“回到了幾百年前本來的樣子”罷了。然而,當帆高看到在路邊祈禱的陽菜,他的內心獨白卻是:“不對。世界並不是最初開始就瘋狂了。是我們改變了世界。” 在這裡,先前“大人們”對於“世界”的理解,和帆高的理解之間,出現了微妙的偏轉:對於前者而言,帆高的舉動從根本上來說對於社會的變化起不了作用,因而無足掛齒——這幾乎構成了對於“世界系”類型的基本設定的嘲諷(你們的“小小戀愛”牽動著世界的存亡?cut the crap!——或者用須賀的話說:單單犧牲一個晴女就能改變氣象,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但對於後者而言,“我們改變了世界”中的“世界”,已經因為男女主角之間的一系列事件和決斷而變得和“原來”不同了。也就是說,“世界”被分成了“陽菜成為晴女的世界”和“陽菜拒絕成為晴女的世界”,而男主角的個人決斷使得這兩個世界之間無法調和,儘管在“大人們”的眼光裡,兩者並不存在具有重大意義的斷裂。 值得注意的是,陽菜不僅拒絕成為晴女、拒絕“拯救世界”,而且拒絕了自己的社會意義:當她還是晴女的時候,她對於“改變氣候”這一“兼職”說道:“我喜歡這份工作。晴女的工作。我呀,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角色。”甚至自我犧牲、成為“人柱”這件事,也意味著陽菜作為“巫女”而完成自身社會身份的使命。於是,就影片本身而言,這一對於“社會”、對於“他人”的作用一旦消失,便意味著陽菜選擇了帆高決斷下的另一個世界,一個剝離、否棄“社會”的、“世界系”意義上的“世界”。《天氣之子》以濃墨重彩的方式,表現出新海誠對“世界系”之“世界”的肯定、對“社會”的否定:帆高甚至舉槍對準警察…… 在這個意義上,帆高那裡的兩個“世界”的斷裂,便是“世界系”類型的內部和外部的斷裂,或者說是“世界”與“社會”的斷裂。通過讓男女主角堅持停留在“世界系”的“世界”之中,通過拒絕與“社會”達成和解,新海誠拒絕了人們從《你的名字》中讀出的倫理意義和社會心理學意義,從而將“倫理”封閉在“個人決斷”所涉及的狹小空間(“世界”)之中。 “神啊,求你從此不要給我們什麼,也不要從我們這裡奪走什麼。”帆高在短暫的幸福時光中如此祈禱道。新海誠留給觀眾的“世界系”倫理,最終通往了宇野常寬所謂的“決斷主義”:只要忠貞於你自己的決斷,你的行為就是負責的。 在《天氣之子》的宣傳手冊上,新海誠寫道:“如今的世界是我們自身選擇的結果。……但另一方面,對於年輕人而言…他們出生時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他們無法選擇,只能在此生活下去。”在這裡,“我們”和“年輕人”之間的差異,與其說是代際的差異,不如說是“世界系”作品的“弱倫理”及其外部的“強倫理”之間的對峙。甚至這不是“選擇”何種倫理的問題,而是“無法選擇”,不得不將自己封閉在“世界”之中的狀態。否則……否則怎麼樣呢?在這樣的對峙下,陽菜失去能力後的祈禱又有什麼意義呢?它只能在“強倫理”的社會中表現出一種姿態(“假裝”與社會發生關係、“扮演”晴女的角色),而無法承擔起任何倫理責任。一邊為大型工業製作宣傳廣告、一邊恪守“世界系”故事的新海誠,最終選擇的倫理位置,弔詭地與“宅男”們自我滿足的半封閉生活達成了一致:我的生活的全部意義與價值,來自我的日常生活——甚至,它改變與否也完全取決於我自己的決定。 論者或許可以從上述“倫理”態度中嗅出所謂“新自由主義”的文化邏輯,不過這已經距離新海誠的“世界”太遠了。(再扯一句:儘管新自由主義具有全球性,但從這裡一步過渡到文化批評,動畫片也是新自由主義,好萊塢大片也是新自由主義,看啥都是“新自由主義”,這種批評同樣很“新自由主義”。)

動畫信息

天氣之子
中文名:天氣之子
原 名:天気の子
又 名:Weathering With You / Weather Child / Weather's Child / Child of Weather
首 播:2019-11-01(中國大陸) / 2019-07-19(日本)
IMDb:tt9426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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