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

最近的天氣，似乎有些單調。昨天是晴天，今天是晴天，明天可能還是晴天。 這麼說並不是我討厭晴天。反而在所有變化莫測的天氣中，除了雪天，我最留戀的就是晴天了。 我生活的城市不常下雪，因此很少能看到銀裝素裹的世界，更惶論踏雪尋梅了，至多也就“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了。未若柳絮因風起，我見得到底是雪還是風呢？彷彿是一場夢，似真似假。怎麼能讓我不痴迷呢？ 可晴天不一樣了。它會出現在每一個季節，每一圈年輪裡。那晴天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明明人們常常說的，還是雨天，甚至把雨分級，卻從未聽過晴天有過級別。 在淅淅瀝瀝的小雨裡，有潤如酥的天街，有點點滴滴的梧桐，有雙飛的燕，還有結著愁怨的丁香姑娘。如果非要選出一個喜歡的話，相較於這纏綿悱惻的細雨，還是爽快乾脆的瓢潑大雨。一下子就過去了，世界都煥然一新了。後來明白哪怕是場暴風驟雨，也不過是花落不知多少，海棠依舊，綠肥紅瘦，也不能把整座城市傾倒，甚至連記憶中的沙都無法沖刷。其實，隔著前塵古海，聽聽這冷雨，看看這雨天，也沒那麼不喜歡了，但如果非要踏入這場風雨，我還是會拒絕。我做不到一蓑煙雨任平生，也不想心裡再下起雨。那樣雨水氾濫的季節，我就找不到晴天了。 我到底喜歡怎樣的晴天呢？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或許是一束光，一個閃爍，一場溫暖的夢？我曾在某個窗前，無意間發現那束光。穿過了玻璃，找到了窗簾的縫隙，來到了我的身邊。我與它玩耍了許久，以為這就是希望。它卻告訴我只是因為晴天。後來，我又在另一扇窗前發現了那個閃爍。它棲息在葉子上，還沒有等我開口說話，它就在另一個閃爍中羽化成煙了。我沒有怪它，可能晴天本該如此。之後，我又進入了那場溫暖的夢。夢裡我躺在草地上，面對著陽光。聽著耳邊草在結它的籽，風搖著它的葉子，我沒有說話，因為這樣就很美好。這場夢做了多久，我已經忘了。只記得那是個晴天，也沒有人跟我說那是一場夢。此後，我就留戀上了晴天。 即使是晴天，我也還是見到了。晴天和下雨並不是矛盾的。就像打賭，你認輸了，那個和你打賭的人也不一定就是贏了。當然，我見的並不是所謂的太陽雨，而是電影裡和說說裡的。昨天去電影院裡看了《天氣之子》，裡面雨沒完沒了的下，而能結束這一切只有晴女。最後，晴女消失了，雨依舊沒停。好在果然人們還是無法控制天氣，世界本來就是瘋狂的。今天看到了去年的說說，去年這時候這座城市陰雨綿綿，整個人都溼了。好在今年不是這樣，重複的晴天取代了重複的雨天。如果沒有推送，大概也就忘了。 我只要看到晴天，就夠了。哪怕這晴天的背後是大片大片的乾旱，那跟我又什麼關係呢？我又不能控制天氣。 義無反顧的晴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