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的雙重話語

狼皮戰士

    請允許我跑很多題。
    這部片子讓我能想起很多若鬆孝二的影子，不過若鬆還稍微讓人看出是左翼，押井守等監督就完全讓你看不出了，真要想找出他是什麼派，恐怕得看文章、舉止。


    其實女人有太多可以譴責苛責的地方。但是人狼中的女主角在最後竟然吟誦了小紅帽的故事，如果說故事中間還有無數可以懷疑的地方，那麼結局真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因為女人在過程中很難不背叛人。愛不能拯救世界，愛不能做很多事情，坦率不能，謊言也不能，我們不禁已經知道經濟、精緻、奢侈的“真理”“主義”不能真的達成他宣揚的。但一點點愛或謊言，愛或坦率是可以的，太多的愛或許反而是災難。女人僅僅可能在等他突然放下槍，說一句老掉牙的臺詞，撫摸她的臉。這樣女人也不會怪罪他了。女人實在是比男人罪惡多太多的人，她們殺人又似乎十分無辜，她們表現出自責，卻又似乎總有人代理她們受苦。然而即使如此，作為男人，我們還是流一點血吧！流一點吧！流一地，甚至是被背叛。因為，那就是男人啊。就是浪漫啊。如果一次次與女人相對峙，那麼夢就完成不了。這世界如果只有一個旋律，就太無聊了。一定地，女人在期待別的結局。你瞧，搞政治搞得好的人，總是會說教，明明毫無說服力。狼為何不可以變人呢？那是沒有放下。學學莊周吧。萬物是齊的。
    不過結局是黃雀在後的悲哀，是多重的絕望——如果伏不開槍，倒數第二個分鏡頭中的窗內人就會開槍，恐怕無論是男主還是女主都會死亡。
    這部作品讓我想起三部作品，浦澤直樹、野阪昭如、永安巧大友克洋的那三部戰爭作品。日本實在是偉大，雖然很多人不懂日本漫畫動畫，即使懂也只是宮崎駿，一提意識流、反烏托邦等深刻作品毫無好感也不想去看，但還是無損日本榮光——你瞧瞧，中國也有獨立作品，也不錯，可誰敢沒事就在作品裡反government呢？而日本漫畫是家常便飯。如李大釗所說，思想無禁區。你連想的權利都不給人家，人家不上街強暴、防火才怪呢。雖然黑暗森林未必存在，但政治存在一天，世界就黑暗一天。
    ps：主人公長得太像烙印戰士中的格斯——嘎子了。
    ps2：王小波說《1984》不是科幻小說，可見《人狼》也不是科幻作品，乃是現實。
    ps3：有人說到啟蒙，我回後摘來：
    人的學問很有趣，古往今來的所謂大思想家認為儒家、佛家可能沒什麼，甚至反對，認為無腦無邏輯。然而非理性主義的重新復興， 這不是悲哀，倒是好事。尼采實際上繼承了維科，反對理性啟蒙。但是一般人還是需要理性的，或需要一點點宗教。尼采、福柯的學說只適用於最強思維的、愛奉獻的人。
    啟蒙和左右無關，伏爾泰盧梭都是啟蒙人，卻完全兩派。你的意思大概是阿多諾被格拉斯諷刺的那句“革命最得意的門生總被最、更左的人所革掉”。但是革命又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誰都知道革命未必帶來好社會。
    我覺得不啟蒙也一樣是神話。人類就是這種東西。好在多多少少自由主義進入了不少人心裡作為種子。最近看了達達主義、未來主義以前的事兒，不禁駭然，雖然我也曾經想過那種暴戾。早期的前衛人士不僅僅想玩好文藝，已經收不去，受不了文藝界，而要幹掉一般人了。他們渴望被一般人認同，掀起無限規模的運動，說到底這又是不敬畏神（泛用意義）。


    最後，因為聽林毓生談思想和文學，認為梁漱溟高於魯迅，又有人認為魯迅太鬼魅。殊不知日本淨是如此類作品呢，因此而高深高尚。那些受不得深邃與質問的人，趕緊去看宮崎駿就好，也不必看什麼精神分析或童話或科幻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