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B站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小孩子看什麼《惡魔人》。”要我說，這話應該這麼講：“22歲了也別看《惡魔人》。”
那一天，我花了4個小時，一口氣看完了10集《惡魔人Crybaby》，這完全是一個逐漸“自閉”的過程。一想到這還是一個改編自上世紀80年代的作品，就更加感覺後背發涼。
湯淺政明的風格意外地和這個故事相性極好，簡潔的筆觸配上誇張又流暢的動作，使得畫面有著非常強的張力。這種畫面上的張力也反作用到了故事的表達與節奏上。再加上牛尾憲輔的配樂，使得整個作品都在觀眾的內心造成心理上的重擊。
Netflix給這部動畫的分級是21禁，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價值觀還沒有形成好的群體如果接觸這個作品，風險真的很大。片中對人類本性中的醜惡的刻畫，雖然有著些許誇張的成分，但也十分深刻。片中甚至還用了“善”來做對比，全片最“善”的人——女主角美樹，她從頭到尾都在堅持著善良的本性，卻是全片死得最慘的人。而那些把她分屍，用她的身體部位進行狂歡的，並不是惡魔，甚至不是和惡魔融為一體的惡魔人，而是人類。而另一方面，死麗濡和槐夢，他們是被認為是“惡”的本質的惡魔，卻擁有著人類一般的感情與愛意。“善”與“惡”的界限在這部作品中被極大的模糊了。
這樣模糊善惡的表現，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腦男》。在片中，松雪泰子扮演的女主角堅信人性本善，認為她眼前的罪犯，即使是殺死她弟弟的凶手，也是可以被感化的，堅信以自己的判斷去斷定罪犯生死的鈴木一郎在做錯誤的事情。然而最終，被她“放虎歸山”的罪犯，沒有悔過，沒有被感化，最終被鈴木一郎殺死。電視機前，女主角的母親，喃喃自語道：“或許世界上真的有神。”這感覺極其諷刺。就像是在說這個世界終究只能“以惡制惡”，善良與寬恕並不能夠讓“惡”消失。
在《惡魔人》裡，另一個美樹，在生命的最後，以惡魔人的姿態，舉著手槍，槍口對準自己，問出了一個直擊人心的問題：“什麼是人？什麼是惡魔？”惡魔有著人也有的“愛”與“善”，人也有著惡魔有的“惡”。
“愛”是一種需要學習的能力，而“愛”的定義原本就是模糊的。“愛朋友，愛家人，愛戀人，愛世界，愛自己”，飛鳥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學會“愛”，但他已經失去了可以愛的一切。不動明從一開始就對世界、對身邊的人，保持著純粹的“愛”，所以他會為別人流淚。人類即使擁有“愛”的能力，卻懂得去“愛”。人，只有懂得“愛”，懂得“被愛”，才能被稱之為“人”。
《惡魔人Crybaby》有著一個極具衝擊性的內核，再配上衝擊力極強的畫面，相信沒有一個正常人可以在看完這部作品後無動於衷。
（寫於2018.10.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