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時期有一個最親近的人。很高頻率地一起吃飯;在同一張床上午睡;在女生院裡摸同一只貓;夏天,用同一只耳機聽哥哥唱“任未來存在哪個可能/和你亦是/最後那對變更”。甚至同時起床,過早,一起走到教學區,卻故意去不同的樓裡看書——在一起的時候大概是無法專心做事情的。甚至她對我講起朋友騎電動車摔得鼻青臉腫的事情;後來我對她說,每次聽到楊千嬅唱‘大概你嘴邊傷口與我發端都一般大紫大紅’就想起了XXX(她朋友的備註名)。2012年的時候以為歌會一直一起聽下去,《活動變人形》和《穆赫蘭道》,想一起講的電影和小說也沒有限額。因為這些就是非常普通的日常而已——不會害怕失去,因為“日常”根本就不會失去。
然後不知道怎麼樣,過了五六年了。有一天,我確定我和她漸漸地無法聊天了。並且,並不會產生任何“要回到過去”的想法。不突然,不意外,甚至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因為這也是日常。這是2018年的日常;在2018年,2012年的回憶變成了“不日常”。如果閉上眼睛,想象那些親近的、不日常的事情突然重新發生在現在——不可能發生的事件的發生,可以叫做“奇蹟”了吧。
這樣的腦內活動有什麼用呢? 大概是說服自己現在的日常(即使看起來再毫無意義)也是值得珍惜的吧。畢竟它們總歸會變成不日常,變成奇蹟。
而劇中機器人/核爆炸/佑子對屜原的轟炸攻擊/......這些設定可以看作是一種反日常吧。既可以當成是少女腦中世界的外放,也可以說是一種陌生化的文學處理。
如果博士真的是一個人呢?萬一東雲研究所“風平浪靜”的日常/反日常完全來自於一個孤僻少女的想象呢?那樣也非常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