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黑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9-05 20:10:14 作者:十月 Language

   混搭。自從庵野秀明以後,日本新動漫就秉承著沒有最混、只有更混的目標毫不遲疑地邁進。(嗯,我記得這裡的“混搭”似乎是有個專用名詞的,忘了,算了)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想看《惡童》的原因,是因為那個色彩鮮明、風格雜亂的城市帶來的視覺震撼——你可以認為它是南亞或者東南亞任何的一個都市,你可以認為它是現在或者未來的任何一個時間點。這個叫寶町的城裡有一個鐘樓,鐘的裝飾是印度教的諸神,連神猴哈努曼也規規矩矩地站在前方,而且一到整點,報點的機器偶居然是象頭人身三頭六臂的迦尼薩神。這麼空前絕後的鐘樓並沒有贏得更多的鏡頭,因為寶町還有三十年代上海的建築,和九十年代香港的模樣,當然少不了日本本國的風情,甚至有聯通的標誌和宜而爽的廣告,還有完全伊斯坦布爾的清真大寺。而從空中俯瞰,它的形狀讓人立刻想起紐約。它的屋頂有巨大的公雞、豬頭和貓咪,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造型,有高架輕軌和骯髒河道合抱,街道上電車叮噹作響。後來它蓋起了巨大的遊樂場,上空飛來了球形的飛行器。如果你恰巧在路旁,見到小孩子們從屋頂上、從雲端裡輕巧地飛身落下,你會立刻想,這是個夢啊是個夢啊,但是如此色彩斑斕且神馳目眩的夢,想必是見過神界、抑或是偷偷用神的眼睛看過六道的人,方能做得出來的啊。


    然而,衝著這個城市而來的我們,三十分鐘以後發現,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是和城市無關的——儘管它從始至終穿著這個城市的外衣,但不,它和這個城市本身一點瓜葛也沒有。它和那麼多、那麼多的日本故事有著一個共同的主題,講的是失去、守護和死亡。就像琪琪不能再與吉吉講話,像村上在不復存在的海邊扔著啤酒罐,像黑差點變成了鼬,像鈴木說“不要對準我的臉開槍”……成長和老去總會讓我們失去而且無法挽回,我們只能收拾收拾看還剩下了什麼,然後一邊守護下去一邊停止悲傷,直到最後一些也漸漸被從手裡奪走,在日本人眼裡,這也就到了死去的時候,或者說,到了死去也未嘗不可的時候。


    日本人對死總是抱著曖昧的態度,他們對華麗的死亡總是默許,但另一方面又鼓勵人們努力尋找值得守護的東西來延續生命,在他們看來,找錯了守護的東西,就比死更可怕。典型例子如幕末劍客緋村劍心十幾二十年的心路歷程。


    所以黑才不能變成鼬吧。我想說,他不是不可能徹底變成鼬的,某種程度上,他轉變比回頭的機率大得多,畢竟是他親手把白送離自己身邊的,那時的他不是做出了選擇麼??然而作者出於上述的日本人的一貫立場而沒有讓他捨棄白吧。(還是作者怕走得太遠了電影不好收場呢?竊笑…)


    白大笑著望著天空,身邊一個警察懷疑,一個警察半信半疑,隨後黑從高高的天空中如流星一般穿過雲層落在白的面前,比飛翔的鳥還要自由的姿勢。


    對啊,自由,不正是自由讓孩子們可以飛來飛去,而大人們辦不到麼?


    但是蛇的傀儡手下們是會飛的,而且比自由的孩子們還要強壯。那是黑暗的力量。但是傀儡就是傀儡,當他們遇上真正的黑暗力量時,他們只有三秒鐘的機會。如果不是鏡頭需要,就連三秒都沒有。鼬,不,黑的黑暗力量,就像片頭的火柴平靜中帶著無窮的毀滅,那是慾望、憤怒、悲傷交織而成的純粹的黑暗,瞬間把沒有自由意志的傀儡們燒得精光。


    黑固執地想要守住寶町,才會讓鼬幻化人形。以前也發生過,也被白化解了吧,?黑以為守住寶町,就不會失去,所以甚至不在乎送走白。但他發現了,如果留在寶町,留在黑暗,失去的將是自由吧?發現了,所以最後一刻,還能回頭。

    所以老爺爺說“我的城市”,是一個不好的詞呢,因為你要葬送你自己呢。

    朱古力落跑了,黑和白其實也是落跑了——因為蛇死了,遊樂場垮了,但飛行器的幕後人物並沒有倒下,蛇不是說過總部還能“源源不斷”地派人來嗎?所以木村也死掉了。

    黑和白放棄了寶町落跑了,但是守住了自由。比之朱古力的落跑,還是不同吶。

    最悲傷的是鈴木,他沒有什麼可以守護的了,脫衣舞場也改遊樂場了,所以坦然地,甚至盼望地去死了。悲傷。

    我們失去過什麼,我們想要守護什麼,我們都是黑,可我們都有一個白嗎?我有,你呢?

    P.S.黑後來的衣服脊背上有一個絕非偶然出現的太極,對照他們倆的名字,對照整個劇情……但是我不想那樣去理解,第一因為那樣就哲學了,第二因為那就是黑客帝國了。

動畫信息

惡童當街
中文名:惡童當街
原 名:鉄コン筋クリート
又 名:惡童當街(臺) / Tekkon kinkreet
首 播:2006-12-23(日本)
IMDb:tt0831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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