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門與我——7月28日前夜的強迫症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6-28 20:16:53 作者:雪夜的星空 Language

1.開始與終結的序章

我之所以開始決定要在這個晚上寫出以下全部的這些冗長的夢囈,都只不過是為了給一定要為一部名叫《命運石之門》的作品寫點什麼的強迫症畫上一個終結的句點罷了。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意義。

2.天空彼方的命運石之門

〖甚至數十億的心靈跳動〗
〖對你而言 不過是眨眼工夫的瑣事〗
〖無論執迷過去 還是嘆息未來〗
〖皆是不準有絲毫誤算的必然〗
〖『無限』膨脹的夢想 與理想的未來〗
〖是我們應得的虛榮權利〗
〖『有限』那即是兩根針所指示〗
〖殘酷的約定與抉擇〗
〖Hacking to the Gate―――〗
〖所以現在 越過每一秒的世界線〗
〖只因想要守護你的笑容〗
〖於是又再墮入沒有悲傷的時間迴流〗
〖孤獨的觀測者逐漸被吞噬〗

〖生命的論點 與無意義的證明〗
〖對你而言 就連消遣也不足以的滑稽〗
〖自稱支配者 愚蠢的種族〗
〖陳列出狂莽自大的幼稚定理〗
〖相信『無限』的愛 和天空的彼方〗
〖皆是我們眼前虛擬的自由〗
〖『有限』那即是讓時間無情流逝〗
〖不惜否定明天的選擇〗
〖Hacking to the Gate―――〗
〖幾度閃耀的日子 與同伴的約定〗
〖不能就這樣敷衍了事〗
〖為此 面對欺騙時間所剩下的裝置〗
〖孤獨的觀測者不會再迷惘〗

〖所以現在 越過每一秒的世界線〗
〖只因想要守護你的笑容〗
〖於是又再墮入沒有悲傷的時間迴流〗
〖孤獨的觀測者逐漸被吞噬〗

樂聲隱去,我再度睜開雙眼。
一首奇怪的歌曲。
初聽之時,我覺得這實在是一首不怎麼樣的歌,不但並不吸引我,甚至還多少覺得很難聽想要很快跳過——
然而——
為什麼如今它會在我的播放列表中無限循環呢?
為什麼如今一念起它的歌詞,我的心中就會莫名泛起一陣蒼涼的酸楚呢?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哦,依舊悶熱的夏天,今天是2012年的7月27日,一個平凡的日子,明天,也就是7月28日,同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日子。
說起來,兩年前的,也就是2010年的7月28日,發生了什麼來著,彷彿記得是什麼十分不得了的事情,雖然那件事好像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畢竟——
那和我好像還是有著什麼關係的吧。
要不然——

為什麼我會在一首歌機器音般的前奏聲響起時便熱淚盈眶——
為什麼我會在得意忘形時禁不住想要發出“唔哈哈哈哈哈哈”的怪笑——
為什麼我會在手機裡給10086起名叫“嘟嘟嚕”——
為什麼我會在與人談話時下意識地在句子的末尾處心裡默唸“常考”——
為什麼我會在給人普及推理知識介紹到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時候禁不住地發出“蒂——娜”的尾音——
為什麼我會在給人發短信時說:“發短信太累了我們還是打電話吧,難道你以為我是shining finger”啊?——
為什麼我會在窗外蟬聲響起時想要接上一句“可是是男的!”——
為什麼我會在看見“喵”字的時候首先反應的不是“miao”而是“nyan”——
為什麼我會在有人問我日語早上好怎麼說的時候反應出是“嘰——嘶”以及“哦——哈”——
嘛,我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所知道的是,這一切一定不是真實的。不過即使這些只是不現實的夢境中所發生的事情也好,那也一定曾在某條我所不知道的世界線上,真實地發生過吧。

嗯,那部名叫《命運石之門》的動畫以及遊戲才不是什麼神作呢,前幾集都很無聊啊,主角很中二也很讓人討厭啊,最後他沒有跟嘟嘟嚕在一起真是太不科學了,說到科學,根本就是偽科學好吧,扯啥啊,香蕉穿越了時空就變成膠狀?時間飛船砸進大樓裡下了場雨就壞了?簡直就是侮辱科學家智商啊!搞笑啊!收束有什麼道理啊?胸針憑什麼有Bug能力啊?沒有平行世界而是單一世界的證據在哪裡?根本沒有嘛!明明都是妄想吧!單一世界的話,跟決定論沒區別啊?作者想通過這設定表達啥啊?一點現實性也看不出來啊!毫無意義的穿越劇而已吧,都是假的有什麼好看的啊!
對啊對啊,就是就是,可是我為什麼會喜歡這個故事呢?
嘛,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說起來,心血來潮地,在那個事件兩週年後的今天,給一部大家早就討論得沒什麼可討論的動漫寫點什麼類似評論或者感想之類的東西也是沒有完全沒有必要的吧,這是當然的,可是我卻不能夠就這樣不寫點什麼地一直下去,哦,搞不好我非要寫出這一堆沒有意義的意識流一般的夢話的行為也被某種力量給收束了吧。
即便如此,我也還是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嗯,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也許,這一切,也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吧。

3.蝶翼變換的時空遭遇

一切都是偶然。

2011年11月18日,我因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了一個說法:“《魔法少女小圓》是一部慘無人道的動漫”,然後,這句話促使我去看了這部動漫。隨後,我在豆瓣上發表的“看過這部動漫”的消息偶然被某同學看到了,而他因此給我推薦了命運石之門。
嘛,所以說,這其實都是蝶翼振動所帶來的世界線變換啊。

看前幾集的時候我和許多人一樣,也覺得很普通也沒什麼啊,而且我似乎還是一邊做其他事情(貌似是在輸入實驗數據)一邊將暴風影音的窗口縮小到半個屏幕大小看的。哦,就算萌鬱從一幫壯漢身後走出來的時候我都還跟看第一集的時候一樣淡定,可是又一次和許多人一樣,當那塊破碎了的懷錶泛著一股與現實的沉重格格不入的淡淡憂傷在Lab的空氣中慢慢飛舞的時候,我好像聽見在時間減緩流逝的那一剎那,自己的心靈也在那一瞬間叫出了聲,雖然只有我自己能聽見。

於是,這部慢熱的片子的劇情就從第十三集開始一瀉千里了,前半部分漫長的伏線鋪陳宛如是在試探你是否具有欣賞這部作品的資格一樣——這是典型屬於推理小說讀者的快感啊!之後的我,居然有好幾次感覺像是要哭出來,以至於我不禁想反覆地問自己:“說到底,我究竟是應該屬於容易被感動的類型呢,還是不容易被感動的類型呢?”畢竟,即使是在鄙人閱動漫無數的少年時代,也十分罕見會被任何作品感動的想要哭出來,成年以後,更是冷血地對許多人覺得“淚奔、虐心”的作品無動於衷。可是啊可是,打工戰士和父親相認的時候,貓娘發短信說爸爸我愛你再見的時候,助手最後勸說胸針要救嘟嘟嚕的時候,以及回到貝塔世界線以後胸針發表勝利宣言,並且聽到嘟嘟嚕說麻油洗沒事了你可以為自己哭泣了的時候……好吧即使沒有親眼看這些場面只是隨便腦補一下我就已經要淚目了。
這部片子為何連淚點都如此合我心意,嘛,只能說這就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啊。

一週目通了動畫之後,我在還沒有深入領會其精神的情況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傳教了,之後卻遭到了理論帝的質疑(現在想想這也是必然),結果,我在沒有任何論據支持的情況下(畢竟動畫裡沒有明確表示該作品的世界觀並非平行世界),憑感情用事就得出了世界線只有一個的結論並與之辯論,當然這種辯論本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我為了尋求更加強大的理論支持,在看動畫無果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打算補遊戲……誰知道如此殘念啊,那個時候遊戲還沒有完全漢化呢。(只有部分影像版的不算)
所以鄙人不但由此下決心開始學日語還加入了無節操漢化組協助遊戲填坑的工作,想想這似乎一點都不像我的風格呢。不過反正我會做出這種奇怪的改變估計也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吧。
於是呢,無節操漢化組的民翻版的命運石之門PC遊戲終於在2012年6月15日完成了……
自那以後,一個多月過去了,今天,在這個蟬聲陣陣的夏夜,我總覺得也該靜下心來寫點什麼來緬懷一下兩年前所發生的那一切了吧……咦什麼你說兩年前我還不知道世界上有命運石之門這東西所以不可能有這個記憶?哦不不不,畢竟在那之後,世界線是變動了的啊,那些記憶,原本不就是類似夢境的東西麼?

4.時空跳躍的因果溶解

作為一名曾經傷春悲秋的文藝青年,鄙人從初中時期開始就特別喜歡不厭其煩地在日記和作文裡感嘆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大談時間的力量有多麼強大,或許多少也是受了兒時最喜愛的動漫《哆啦A夢》的影響吧,我曾表示:“如果給我強大的力量讓我能夠操縱這世間的一樣東西,那我一定選擇時間。”(所以才會在看小圓的時候覺得黑長直真的碉堡了吧。)
嘛,所以,作為一個喜歡上一樣東西就會一直喜歡到底的這種無藥可救的傢伙,我一直就對時間系的作品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近乎本能的情感,不過這種情感實際上後來一直被封印了好幾年,直到我打開了這扇命運石之門……

通了兩週目的石頭門之後,我曾向人激動地表示:“作為一部動漫,要情節有情節,要懸念有懸念,要伏筆有伏筆,要詭計有詭計,要邏輯有邏輯,要科幻有科幻,要內涵有內涵,要感動有感動,要妹子有妹子。能做到這麼多,你還想要求什麼呢?”

要喜歡上命運石之門,就不得不提其世界觀。簡單而言,整部作品的時間跳躍理論就是建立在世界線收束理論和世界再構成理論這兩點上的。我個人認為,正是這兩個理論使“改變世界”成為可能。完全決定論的世界觀會產生類似祖父悖論的一系列矛盾,而平行世界理論下的拯救則沒有意義,因為那僅僅是主角自己的意識逃到一個沒有絕望的世界而已,不幸依然在平行世界裡存在著。只有在再構成理論下,改變世界才成為可能,而且與收束理論相結合之後,這個理論在整體上的邏輯體系完備性相當好,充分理解了這一點之後,我試著以其為基礎,結合故事內容,去解釋針對故事設定而來的絕大多數矛盾質疑,效果十分理想。當然,這也並非是說這個理論是絕對的無懈可擊,不過作為一部動漫而非學術作品,相比於時下大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理論基礎的隨心所欲的穿越劇,我覺得能認真負責地把理論構建到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令人歎服的了不是嗎?
你說什麼,你十分確定這裡面還有數不清的邏輯硬傷?抱歉我暫時沒什麼心思辯論了,不過在我看來真沒什麼實質性的矛盾,因為有愛所以就看不見矛盾,愛咋咋地。

在通過遊戲瞭解細節的過程中,我注意到一件十分明顯但之前顯然是被我自己忽略掉了的事情,那就是,使用Dmail改變過去的行為毫無例外地使世界發生了“扭曲”,表面上看來微不足道的蝶翼振動每一次都推動著世界離“常態”越來越遠。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那部電影——《蝴蝶效應》,能力者每一次任意妄為地改變過去的行為,最終都沒能讓一切朝著預想中的良好方向發展,所以兩部作品中,為了讓世界恢復“常態”,主角所作出的最終決定也完全一致,那即是——取消掉最初的原點。
想到這裡,我不禁覺得,假如人類有一天真的發明了時間機器,從而能夠改變過去的話,結果也不會更好吧。無論是權力者獨佔時間機器還是一般人濫用時間機器,其混亂的後果同樣一目瞭然。沒錯,正是因為如此,我認為《命運石之門》實際上是一部以時間機器為題材來反時間機器的作品,一部以改變過去為題材來反改變過去的作品。
哦你說什麼這種主題其實一點都不新鮮?嗯反正我覺得這個表現形式還是挺新穎的,不過要說每部作品都一定要創造出一整套聞所未聞連原型都沒有的理論體系畢竟還是多少有些強人所難吧。

Dmail也好,TimeLeap也好,胸針因為擁有了Bug能力而得到了改變世界結構的機會。可是即便如此,他自身卻逃脫不了改變世界命運的命運。要說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拯救”與“不拯救”這樣究極的選擇而已。誠然,物理世界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上,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再構成,物理時間卻幾乎停滯不前。可是,這一切之於胸針本人卻不是這樣。儘管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只是在重複著過去,時間在循環,但是對他本人而言,他所經歷的卻是無比漫長的線性時間,雖然客觀時間充其量只是三週,但他的主觀時間——相信《漫無止境的八月》那種片子一定會讓許多觀眾崩潰吧。崩潰,沒錯,胸針在鈴羽結局《不可逆的重啟動》中,無限循環的他真的差點崩潰了。時間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時間的有限,假如真的有一天我們擁有了整個世界的所有時間時,就像J.R.Lucas所說的那樣:“我們因為生命的短暫而現在倍加珍惜的很多東西就失去了稀缺性的價值,在我們長遠的視野中也就不再珍貴了。因為時間足夠充裕而一切可能之事都成真之時,當天下無新事之時,我們恐懼,我們將發現如傳道書中的那個牧師所發現的,萬事皆空,存在的整體就是虛空的虛空;無盡的虛空吞噬了我們的心靈。”

〖0是過去,而1是未來,兩者之間並不存在所謂的現在〗
作為三次元存在的人類無法有效地干涉時間,而即使人們努力地作出嘗試的時候,也只不過是“自稱支配者的愚蠢種族所陳列出的狂莽自大的幼稚定理”罷了,在這一切的面前,我彷彿感到了某種跨越七千萬年的,乃至永恆的,彌久不散的,最憂傷的時間之痛。
所以在故事的最後,胸針失去了,或者說是丟棄了時間機器,就連未來世界的鈴羽所乘坐的“人工衛星”也被Steins;Gate的確定所消滅了。最後的最後,在沒有時間機器的世界裡,Reading Steiner再也無法發動,作為神一般的存在拯救了世界的胸針徹底失去了作為神的條件,無論是世界還是他本人,都再度從他所造就的“異常”迴歸到了“常態”,不被觀測的未來再也看不到收束範圍,而重新擁有了無限的可能性,所留下的,只有一如往昔的日常和那些宛如只存在於夢境之中的回憶。

啊,假如一切都只是中二青年十年前發燒把腦子燒糊塗了而產生的一場夢,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地方,那些關於時間跳躍的妄想症,鮮血與死亡,恐懼與絕望,都不存在於也未曾存在於我們所生活著的這個世界上,可是,如果如此,那麼還有什麼東西留著呢?
〖相信『無限』的愛 和天空的彼方〗
〖皆是我們眼前虛擬的自由〗
樂聲再度響起。
還不知道這部作品講的是什麼嗎?那麼懶得看內容就去把歌詞多看幾遍吧。

嘛,最終的解答可能就是這個吧,到最後也不過還是如此毫無新意的俗套呢。一點也不感人好吧,可是我的心裡還是湧上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情。

——都說了,我既不是克里斯蒂娜也不是助手——

都午夜了還這麼熱,蟬聲刺耳,可是是男的。

所以說,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呢。
但是毫無意義。
對哦,反正這一切本來就都沒有什麼意義。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呢?嘛,這也正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證明哪。
咦,已經是7月28日了呢。

Eru Pusai Konguruu

動畫信息

命運石之門
中文名:命運石之門
原 名:STEINS;GATE
又 名:斯坦因之門 / シュタインズ・ゲート / Steins;Gate
首 播:2011-04-05(日本)
IMDb:tt1910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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