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東西”的日本“小人”

     7月9日，久石讓在北京開自己的電影音樂會，演奏的大多是為宮崎駿動漫作品配樂的電影音樂。這讓我想起和他非常有淵源的宮崎駿，想起宮崎駿的動畫。找出《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來看，雖然宮老爹這次僅是劇本改編人。
     日本是一個讓人恨又讓人喜歡的民族，兼具天使和魔鬼兩面性。這樣說，其實並不僅僅因為過往的戰爭記憶和民族仇恨。
     和很多動漫迷一樣，本人也是宮崎駿的擁躉者。只是，與豆瓣眾多純藝術角度欣賞的動漫影迷不一樣的是，在《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裡，我更多看到的是日本民族的影子。
     在看韓國導演金基德的影片時，常常會看到含義深遠、隱晦的反映其民族“孤島”性的，突兀的孤立於水中央的廟宇。這一點，很奇怪的也出現在日本的民族情結裡——孤獨、排他、懷疑和永遠的不安感。也因為這，造就了日本民族因孤獨而變得堅韌、忍耐的特性。
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來自一個瀕臨滅絕的“借東西一族”。也就是像老鼠一樣，與人為鄰，依賴 “借” 人的物質而存在的“小人”。他們以一種“孤島”的形式存在——連們他們自己，也並不知道本族其他人的生存狀況，甚至說不清自己種族的人數。也就是說，無論相對於人還是“借東西一族”，他們都如“孤島”一樣是封閉存在的個體。這樣的自閉狀態，使得他們對一切都想當然的懷疑和排斥——世代堅信“小人絕對不能被人類看到，如果看到就要捨棄久居舒適的家園搬到遠方”。他們將每次去“借”東西，看成是訣別；一有風吹草動就感覺大禍臨頭，非遠遠的逃離不可；每天戰戰兢兢的警惕周遭的環境變化……。這種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也一直貫穿進日本人的遺傳基因裡：在經濟和技術上，瘋狂的夜以繼日的趕超任何他們的假想敵；在政治上尋求強大依靠和庇護；對能源和物資的極度恐慌；對世界格局的超敏感性……。就如翔的那句：“和你一樣的小人越來越少了，不是嗎？”，強烈的摧毀了阿莉埃蒂內心的安全和自豪感。嘿嘿，那可是日本人小心構築和維繫的精神支柱。所以，小人阿莉埃蒂即使和翔彼此深愛，也絕不敢相信人類的友善，在最後仍舊選擇搬家，從這點，充分反映了日本人內心無法驅散的恐懼感和懷疑主義。海嘯和地震後，日本對來自中國的人道主義援助所持有的懷疑和謹慎態度，就可見一斑。
     當然，日本人和阿莉埃蒂一樣，是孤獨的。阿莉埃蒂的父親選擇在深愛的女兒14歲時，帶她去經歷危險的“借東西”。因為他們認為，即使阿莉埃蒂成為“借東西一族”最後的一個人，也要堅強的活下去。這次並不成功的歷險，成了阿莉埃蒂的成人禮。擁有孤獨感的人，自然會懂得和學會獨立、堅強和團結。這是我們在日本人普遍存在的品格上看到的。
     因為獨立而變得自大，這在小人阿莉埃蒂和翔在花園裡，關於種族問題的“巔峰對決”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即便最後恐懼的得知本族弱小的群體現況，倔強的阿莉埃蒂也會在心中燃起熊熊的自我認可感，絕不氣餒。在現實中，日本人也充分體現出了這一點——極度的自戀。盲目病態的追捧本國的產品，排斥和藐視一切外來產品的優點。當然，這一點和中國人盲目的崇洋媚外形成了鮮明對比。在日本人身上，我們同樣看到了自身的可悲。達芬奇現象，其實是中國人自身的悲哀。
     影片中，小人最後沒有像觀者期待和預測的那樣，生活在翔的前輩特意為小人定做的那個精緻華麗的小房子裡，他們選擇了挑戰遠方，選擇自由艱苦的創造自己的家。這就是日本人，有時候讓人起敬的日本人。
     很多時候，你不得不面對日本人的奸猾。就如影片奇怪而荒誕的邏輯一樣——未經許可拿人家的東西是“借”。小人存活下去的前提，是源源不斷的向人類“借”東西，他們拒絕承認是“偷”，雖然他們從來就沒“還”過。因為是“借”，所以他們來得理直氣壯，來得心安理得，來得毫無罪惡感。日本人的強盜邏輯—— 一切由他自己定義。當然，這也讓世界見識了日本人的“鴕鳥思維”——只要自己否認歷史，真實就不復存在。你恨也好，你氣也罷，他就愛咋咋地了！哎，這個小日本呀。可恨，可笑！
     一部動漫，洩露了日本人的內心。穿過故事裡美麗紛繁的花草樹木，穿過溫情的感動，你依舊發現，有的烙印，融入血液裡的特質，是無法掩飾的。它們就在那，不知不覺中被流露。
     看過一些宮崎駿的作品《再見螢火蟲》（有爭議說是他人作品冒充的），是我很喜歡的。它展現了作者內心讓人動容的慈悲和大愛，細膩深沉。必須承認，日本的動漫藝術，讓中國的同行還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
     和小豬豬一起看的《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看完後，她興奮的在屋子裡到處翻，篤定的認為，家裡的莫個角落一定有一群可愛的小人存在。雖然未果，她還是用玩具小碗，放上些米，悄悄的擺在角落裡，留給她的小人。
     這就是童話和動畫的魅力，一切讓你相信，也讓你相信一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