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虛與妄作也許勢在必爭。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14 13:40:29 作者:歌鐸 Language

數年前正值中二病患的我陰差陽錯地接觸了FSN並一度沉淪於其天馬行空的情節演繹以及超幻想主義的人物設定之中。
SN的人物鏈並不錯綜複雜,至少相較於ZERO而言其面板情節是那麼的簡明而不紊。因為SN一直都在順沿著一條毋庸置疑的明晰線索徐徐前行,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那一年,我初次開始試著揣摩與二次闡釋奈須蘑以及TYPEMOON這些匿藏於檯面奈落之後為我們慘淡經營角色命運以及頗有鴻篇鉅製味道的聖盃史詩。
這部作品的成功正是在於那些初次聽聞頗有蹩腳的設定其本質並無違和感,卻巧妙而用心地把凱爾特傳說以及希臘、北歐神話的範本設定元素偷樑換柱至TYPEMOON的玻璃球世界觀中。
無論是月姬抑或空境,TYPEMOON世界觀之下的情節演繹以及視聽語言都無法擺脫無端壓抑莫名怖懼的模式化格局,黑暗則是其鏗鏘有力而擲地有聲的主旋律。
FATE系列拋卻因果鏈的束縛,他的面板情節不再桎梏於冤冤相報,而是復演繹了那些沉淪洪荒的史詩鴻歌,而現代觀眾又恰到好處地假借著口味寬泛、接受力強、不拘小節的欣賞態度苛求著重新涉足史詩嶄新的演繹。
那些在歷史的長卷中被歌功頌德的大人物同樣遁不開小人物的恩怨情仇。

終於,人們開始感到悵然若失,真實的故事不是虛妄而無稽的謊言。人們紛紛懷揣著自己難以釋懷的理想去追求夢寐的聖盃,卻在渴求大展宏圖的雄心壯志之下羈絆於人心的狡黠鑽營以及微妙現實的拘束牽絆。

談及ZERO,值得玩味的看點總是有許多。其間有普遍認可的,也不乏少數人敝帚自珍的良品臺鏡。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裁決勝負的關鍵不在於投機取巧殫精竭慮而是假以最為原始的殺戮。
真正的勝利者無異於劫厄清道夫。

我們都理解,在老虛的個人獵奇情結作祟下,所謂的正義一方也不過是切嗣那種假以數目衡量生命貴賤的裁定方式,所謂邪穢一方亦擺脫不了龍之介那種純粹出於“快樂”與“享受”的貪婪殺戮。聖盃所抉擇的價值觀正是那種“高端的邪惡”,是那種單以凡人的價值率無法企及無法主宰的高等惡意。而這種能夠真正適應規則的價值律絕對不是包荒的正義所能匹敵的。
切嗣的看點不在於他大義弒母,亦不在於他倔強而不可讓步的個人情結。他雖是個殺手,他卻亦會怔忪怖懼。他並非那樣一個沒有死角的冷血獵手,在他的心腹間同樣可以演繹兒女情長。
切嗣為了理念的勝利,足以拋妻棄女,敢於弒殺恩師,卻終是落得一副失魂落魄的精神面貌,一味痴妄地尋找尚未完全敗北的藉口。

我們再看麻婆,縱然有許多外傳記敘了麻婆那還有些常人意味的私生活。但他畢竟只是一個與主流價值格格不入的人罷了。他的手段沒有那麼凶邪,他的意念沒有那麼明確,他亦是在尋找一個詮釋自己所作所為的藉口,但他所謀求的這個藉口卻遠比切嗣那個容易的多。
ZERO的主角不再是saber,而作者向我們一味灌輸的不過只是幾個身涉世俗的骯髒成年人的價值觀,而勝利的標準也不過是誰的價值觀更加有價值。所有的servant不過被演繹為了聖盃戰爭設定的陪襯,沒有愛情,沒有回魔,沒有殺必死,ZERO成為了一部頗為嚴肅的紀錄片。老虛藉著TYPEMOON的工藝把五味雜陳的記憶調料摻雜著呈遞給我們,迫著我們用乾澀的味蕾去辨識那些光怪陸離的情愫味道。
毋庸贅言,一群憤懣失意的不逞之徒火併血拼只為爭奪一枚杯盞,最終卻嬗變為了兩個超級偏執狂的巔峰對決。
我會為韋伯這個有志青年的拓荒史而切身感懷,我亦會為夜雁的荒誕命運而唏噓不已,我同樣會歆羨愛因茲貝倫夫婦那悽美堅貞的愛情故事。
人都是這樣,面對著五味雜陳四方雜處的大千世界,總會落得點點不能釋懷的分量。人會變,逐著理念的步伐去完善自我謀求精神獨立,卻潛移默化地為理想所畸變扭曲,終是面目全非。
麻婆最終必然會攫取勝利,因為切嗣絕非他足以匹敵的對手。麻婆的敵人是切嗣,而切嗣的敵人卻是他自己。
兩個人懷揣著看似截然不同的意念,鬼使神差地來到相同的地點,敞開懷抱迎接喋血的戮戰。
綺禮比切嗣想的更少一點,所以他贏了。縱使一切都可以被歸結於巧合,但他的勝利不容質疑。
他喜歡藉著眼前虛實迭變的風物詠歎景緻,他流連於濃縮世間百態的仙露瓊漿之中。他可以為了一句荒誕不經的暗示弒殺作為精神標榜的高帥富遠阪時臣,亦會惋惜哀嘆於無法親手抹殺身為見證者的父親。他所沉溺的並非低端娛樂,就像折原臨也所言的“我所摯愛的人類”,他亦是為了取悅自己乏味而挑剔的靈魂而去涉身接觸形色各異的人們。他並不標新立異,反而更加死板教條。身為觀眾,每一個人都不會對他表現出類似於對待龍之介嗤之以鼻的“この変態!”而是一種悉心揣摩其行徑意指的暗自思忖。對於言峰綺禮,我們絕大多數人少不更事的邏輯都無法對其作出確鑿而公允的推測和評析。就像金閃閃所言,他屬於乏味,而非單調的惡趣味。
也許是造化使然,麻婆他並不對這個世界背棄了他的道德律令以及完美價值視如敝履。他是個開化的人,並且由衷讚美著這個日愈腐潰的世界,悉心維護著他那海晏河清的虛像。正所謂,世界予飢徒聖餐魚卵,惟他特立獨行挑剔擇食。食物純釀並不是饕餮的本真,至高的歆享在於精美的杯盞和華貴的食器。
老虛最終並沒有懷抱著戲謔地態度去洗白言峰綺禮,畢竟他的價值觀太過奪人耳目,太過燦爛以至於能夠暗放光芒閃瞎二百雙氪金狗眼。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親手剝奪他人性命,而是擺出編劇者的高姿態旁觀是非榮辱的自相詬病。他的顴骨太過突兀,面頰卻險峭無比,那裡安置不了分毫的光鮮亮麗。因而當時辰在世的時候,他永遠只是一個卑微的藏屍者。言峰綺禮的存在類似於一種經學典籍中的版刻人物,淡漠感情,秉持教條,幹著最險惡的勾當,擺出最不以為然的態度。他覬覦著“塵世間凡俗洗禮的幸福”,卻哀湎於所付諸憐愛與溫存的奧爾黛西亞。
並非綺禮輕易倒戈,而是吉爾伽美什的價值律太過誘人神往。終歸是一位返世神明的巧言令色更具說服力。這種隱喻著密謀與惑結的誘因更加強烈地勾起了綺禮內心洞悉謎團的渴求與覬覦,他甘願為這位君王盡臣下之儀。綺禮的本能告訴他不能拒絕,不能拒絕一種栩栩如生的哲學。他違背不了這種切膚的惡貫。
可以說,綺禮在4th中無對手。他為時辰量身定做了最為合適的退場儀式,亦暗中操作了雁夜這個關係人的命運慘劇。綺禮不熱衷物慾,但也絕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他是一位活在哲理之鄉中的說教者,他的一生致力於眼見為實的哲思,所以他所呈遞表達的一切教條並非有悖於美德仁慈,而是他為人自私自喻的醍醐悟道。他的慾求不滿是施加於以鄰為壑的標準行事道義上的,他渴望著更真實地窺測到人性暗面的脆弱與暴脹欲壑的溫床所腐殖出的汙穢與絕望。綺禮迷戀於這種癮性的絕望,無限度地攝取於他而言竟沒有一人三餐更加奢侈。言峰綺禮,更襯虛妄墮落。善與惡皆為造物主所傾情恩賜,他假以包荒的倫理引導綺禮走向自我墮落的終焉,他掙揣開了現實的殼,苦勞其心智筋骨,歷練為了一個擁有畸形仁慈的凶邪強者。
綺禮無所披靡,他並不窮極暗算,而是孤注一擲地走馬引吭。他的謀算勝於鐵血英豪庫丘林,他的不苟言笑強於活體傳奇的暗刺哈桑,他是一個躋身master之列的未熟英靈。
綺禮於蜚聲世界不過是曇花一現的隕星。他是為快感而賣命的教義刑徒,他秉持著一種匿藏於教義之中最為滯重的黑色幽默式的詮釋解讀。他的勝利得益於他自身,他那一連串令人大跌眼鏡的零失誤的抉擇。



也許這般虛與妄作勢在必爭,但嘆看一代人的欲壑,終是要交由後輩們來安撫了。

動畫信息

命運之夜前傳 第二季
中文名:命運之夜前傳 第二季
原 名:Fate/Zero 2ndシーズン
又 名:Fate/Zero 第二期
首 播:2012-04-07(日本)
IMDb:tt2286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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