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革命-個人的童話

有關於《少女革命》，有關於miki閃耀的幻想的愛，有關於學姐那份扭曲又痛苦的悲戀，有關死去的王子，有關“崇尚”在迫不及待中的改變，有關對偏見的革命，有關對永恆的愛的執著……我實在是有太多東西想講了。我甚至在觀看《少女革命》時一直同步更新著自己的“少年革命”，如有耐心，希望也有人能看完我這一萬多字的個人童話。我對於當下獨屬於我的幻想、扭曲、永恆、死去、鮮活……的感情的執著。

你知道嗎？在很久以前有個非常喜歡童話的男孩，他逃離了酗酒的父親和家暴的母親的身邊，跟著童話書裡的夢，來到了王都。

可是現實是很殘酷的，根本沒有店家願意僱傭身份不明且年紀尚小幹不了多少活的孩子，為了生存他不得不一邊忍受著一些同齡小男生的欺負一邊每日乞討，離童話故事最近的就是偶爾路過的貴族女孩和公主們，她們會出於同齡人的可憐，施捨給他一些食物。他以此艱難度日。

直到有一天……

“嗨，你沒事吧？”

“公主，別跟這樣的乞丐說話，這些貪婪的乞丐說謊成性，會對你糾纏不休的”。

“有這樣澄澈眼神的人絕對不會是你說的那樣”。

男孩抬起了由於過度飢餓而變得沉重的腦袋。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美麗得不該出現在如此髒亂的小巷的公主。

“你沒事吧？”她好奇地打量男孩。

“吃……的……”

男孩光是吐出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就已經竭盡全力。

“你快去幫我把馬車上的食物帶一些過來”。

公主焦急地催促身邊的侍從。

“謝……謝……”

“公主，馬車上沒有食物了，要不就算了吧”。

“那你就去買！我們不是有錢嗎！”

“那怎麼行！我走了，公主的人身安全怎麼保障！”

“我叫你快去買食物！你要是再不去我回頭就向父王告狀。”

“是是是，我這就去買，公主你一定要乖乖待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快去！”。

“好好好”。

男孩掙扎著本想再道一聲謝，可疲倦的身體吐不出半個字。

“你就乖乖坐著，不要亂動哦，馬上就會有吃的，千萬不要睡著哦”。

“老大你看，那個女孩好漂亮”。

“走，過去瞧瞧”。

幾個二十出頭的流氓圍住公主和男孩。

“喲，長得好精緻的姑娘，這身衣服絕對是貴族家的孩子”。

“老大，難得碰到這麼漂亮的貴族女孩落單，我認識一個人販子，說不定可以賣筆大價錢”。、

幾個流氓走上前去，拉住公主的手就想把她帶走，公主恐懼地祈求他們放過自己。

“住……住……手……”。

男孩動了起來，他感覺到骨頭彷彿快要散架，嘗試了幾次站起來卻都摔倒在地，於是他努力地在地上爬伏前進，他的手臂和膝蓋踏過那些黑色的汙泥和腥臭的水窪，慢慢地……慢慢地……艱難前進。

“哈？這傢伙想幹嘛？”

“老大，他可能是想英雄救美？”

“啊？”

“哈哈哈哈哈……”。

幾個流氓大笑了起來。

“我不行了，這也太蠢了。一個餓得站都站不起來的小乞丐想打過我們幾個玩英雄救美。”

“這小子是在搞笑吧，還是說看不起我們？”

帶頭的男人表情一轉，徑直朝男孩走去。

高壯的影子蓋住了爬在地上的皮包骨頭。。

男孩努力抬起腦袋，望向這個巨人。他努力說話，最多卻只能張開嘴發出近似乾咳的聲音。

他好討厭這樣的無力和無奈，“明明只是想救她而已”，委屈中不禁流出眼淚。

“呸，真噁心”。

男人往男孩的頭上吐了口唾沫，一腳踹向男孩的肚子。

男孩瘦小的身子被踢出一米開外的距離，劇烈的疼痛讓原本就浮沉在海面搖搖欲墜的意識無聲地下墜，暈眩的腦袋再也抵抗不了現實的殘酷牢牢墜在了黑泥上。

男人緩步走向男孩。

“去死吧，臭乞丐”。

又是一腳踢出，踹向男孩的腦袋。

………………………………

王宮的庭園裡，侍從們竊竊私語。

“聽說公主的侍從在宮外救了一個男孩，真的假的？”

“真的！我朋友說當時情況還很危險，小男孩的腦袋差點就被當球踢”。

“我還聽說這小子救了公主一命？”

“我有認識的朋友服侍公主，都是真的”。

“我記得這小傢伙在王宮裡也待了挺久了，身體都康復有段時間了，還不走？”

“你想想我們的公主一年都出不了王宮幾次，在宮內更沒有什麼玩伴，難得出現了一個可以信任的曾捨身救過公主的同齡男孩，國王自然就想把他培養成公主的貼身騎士了”。

“可是我聽說這小孩來路不明啊，不會很危險嗎？”

“你沒見過這小傢伙吧？你見過了就說不出這話了。這小男孩跟個女娃一樣，動不動就臉紅，一整天都說不了幾句話，難得說話了也細聲細語的，每天不是跟公主一起玩就是一個人看書，睡覺都要抱緊公主送的玩偶，比我們的公主還像公主。要我說，這庭園裡的蜜蜂都比他危險”。

“這……以後真能成為公主的貼身騎士嗎？”

“誰知道呢”。

……

王宮內，公主的臥室。

“公主，你怎麼不去找小男孩一起玩呀，心情不好嗎？”

一個年輕的女侍從關心地詢問公主。

“父王希望他今後以我貼身騎士的身份留在我的身邊，所以最近一直在讓騎士老師給他上課”。

“這不蠻好的嗎，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他被趕出王宮了，你們以後也可以一直在一起玩”。

“不是！現在更沒人陪我一起玩了！他每天都訓練得很累，回到房間後倒頭就睡。騎士老師還老跟我說，他的身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體質太差了，就算現在開始鍛鍊，也很難在日後達到可以保護我的水平”。

“可是我有看到過那個孩子訓練，只要他一直這麼認真努力的話，一定能成功的，公主你也要相信他呀”。

“這樣的等待好煎熬啊。最近我還開始覺得他整個人也奇奇怪怪的，我和他一起相處好累”。

“啊？奇奇怪怪？”

“就是明明吃得很飽了，肚子讓他很撐很難受，但還是一定要把桌子上的食物全部吃完。我不管怎麼說也沒用，而且他發現圖書館後就更不愛和我一起玩了，總是一個人看書。你知道最氣人的是什麼嗎？他還老勸我一起在圖書館安安靜靜地看書！還有哦，他總是向我要一些可愛的動物玩偶，然後還總是很羨慕地看著我穿一些很麻煩的公主裙，為什麼男孩子會羨慕女孩穿公主裙啊，他那種羨慕的眼神讓我好不舒服。他還老是露出一種全天下他最無辜的眼神，他從來不拒絕我，可是又能感受到他一直在拒絕排斥很多東西，我也說不好，但他讓我感覺自己是個很壞的壞人，真的好煩啊”。

“公主……其實你，有點想被他照顧是吧，就是希望他改變自己來迎合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可能也沒有惡意，可能你們兩個就是不適合在一起玩”。

“他以前還不要命地救過我啊”。

“公主，這是兩件事情哦。每個人的個性都不一樣，所以這個世界那麼多人，但是每個人都只有那麼幾個真心的朋友。其實如果變得不開心了的話，就該想想是不是真的適合做朋友”。

“可一個人玩，有時候又真的好孤單也好無聊”。

“這樣的話，公主要不要去嘗試找一個新的玩伴？”

“你知道我遇到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有多難嗎，父王還那麼嚴厲，我根本沒有認識新朋友的途徑啊，啊煩死了煩死了”。

“所以……其實你就是希望他來順應你，為你改變是嗎……”

女僕再次謹慎地詢問。

“所以我們就只有不繼續做朋友這一種辦法了，是嗎？”

“公主……”

……

王宮內一處沙地訓練場內，男孩與騎士老師正進行著劍術訓練。

“小子，你怎麼練了那麼久還是這副鳥樣？”

“我……呼……我……已經……呼……”

“別說了，聽你說話我就難受，講話本來就慢吞吞的，一運動喘成這樣更沒法聽”。

男孩苦苦支撐住的四肢止不住地顫抖。

“來，讓我會會這個小騎士！”

“公主！公主！這可不行啊，這種野蠻的場地！公主！公主！”

一個身穿王子服，看起來比他大上幾歲的金髮女孩拿著一把長劍，突兀地出現在男孩面前。他努力舉起手中的劍對視這個高出了他一個頭的秀麗的……王子？或是公主？

“接招！”

一道目不暇接的劍擊，擊落了男孩手中的鐵劍。這名奇怪的被稱為“公主”的人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別說是我教的”。

騎士老師掩面嘆氣。

男孩漲紅了臉低下頭撿起長劍，握緊的手心裡汗水順著劍柄滑落到地面。

“哈哈你真有趣，騎士老師，要不把人借我一會兒，讓我去練練他？”

“大公主這麼講，當然沒問題”。

“走，陪我去我的訓練場練會兒！”

“王子”拉起男孩的左手，大步邁向訓練場出口。

匆忙中男孩還沒反應過來，差點一個踉蹌跌倒，慌亂中先收起了長劍，然後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前方這個向前大步流星沒有一絲猶豫的背影。

走廊裡吹起了風，她長長的金髮打在男孩的臉上，讓他睜不開眼睛。她好像注意到了什麼，於是停下了腳步。

面前一叢金色下落，一副雪白的容顏上，綻開了一抹金色的微笑。

“對不起啊，頭髮不小心打到你了”。

“沒……沒事”。

“嗯！那就好！”

她轉身，漂亮的金髮像陽光一樣在面前甩過。沒走幾步，她又轉過頭來。

“我會慢點走的，要是頭髮再打到你了，不要又悶不吭聲哦”。

原以為是個大大咧咧像男孩子一樣的女孩，卻又有著女孩子的細心。強烈的反差讓男孩有些錯愕，一瞬間有點恍惚。

“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沒事……”。

“是不是練過頭了？有點中暑？那個騎士老師也真是的，這樣不管不顧地逼著你，我其實在旁邊盯了你有一會兒了。你一次次跌倒又爬起來，還真是不認輸呢，但你也要有自知之明，這樣過度訓練只會適得其反，最後練垮身體。我不清楚你必須做到這一步的理由，但我明白那種不甘心的滋味”。

她望向男孩手臂和雙腿上的淤青，眼神裡透著同情。

“謝謝……”

“沒有關係。我們走到這應該就已經擺脫他們了，我特意繞了繞，你想休息的話就休息一下吧，我不會打小報告的。之後你老師要是問起來我就幫你打圓場，你就放放心心偷懶吧”。

聽到這樣的一番話後，男孩終於鬆了口氣，原本靠著對懲罰的恐懼才苦苦撐住的意識在身體的抗議中開始圍著星星打轉。

“喂！”

她焦急的吶喊是他摔倒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

幾天後，王宮的圖書館內，男孩靜靜地坐在木椅上看書。

“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呀？”

男孩抬頭，是那束耀眼的金色長髮。

“王子”坐在男孩的對側，兩人相隔一張木桌對望。

“謝謝……不過我沒事”。

他一如既往低著頭，簡短地回答。

“沒事就好”。

男孩能感受到她語氣裡爽朗的笑意，心裡彷彿是被那種燦爛融化了什麼，他鼓起勇氣好奇地詢問。

“為什麼你總是穿男裝呢？”

“為什麼女孩子就只能穿女裝呢？”

“可是……這樣很奇怪吧？就算在王宮裡？”

“穿衣服是自由的哦，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穿什麼能讓自己開心就穿什麼。你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我……不知道……”。

“哈哈，沒有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我要去找本書，你就在這先慢慢看吧，拜拜”。

圖書館的大門被打開，公主頗有怨言地踏著吱吱作響的木板。她走到男孩面前。

“你為什麼又在這看書啊，就不能陪我一起去庭園裡玩嗎？或者其他地方也行，能不能別看書了？”

“嗯……好”。

男孩低頭合上書本起身，腦袋微垂跟在公主身後緩步走向大門。公主察覺到什麼，轉過身來。

“我又沒有強迫你！你這是幹嘛啊！好煩啊，那你別來了，我一個人玩！”

公主重重地關上門。

“對不起……”

男孩輕聲向關上的大門道歉。

“王子”靜靜看著這幕的發生，沉默不語。

……

王宮的玩偶儲藏室內。

“拜託，我真的很喜歡那個玩偶，這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攢到的金幣，求求你了，可以讓我買下這個玩偶嗎！”

男孩向一個古板的老女僕哀求道。

“不行就是不行，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這個儲藏室的所有玩偶都是皇家的財產，不能賣給任何人！” 男孩垂頭喪氣。

“可是……”

“不行！”

“那我呢，如果是我要，你給我嗎？”

那熟悉的“王子”的聲音闖入男孩的耳邊。

“公主殿下，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自由挑選”。

“你想要哪隻玩偶呀，你可以指給我看，我去幫你拿”。

她雙腿微蹲，溫柔地詢問。

“就是……那個貓貓……”

“那個呀，確實很可愛呢”。

她走進房間，伸手去夠那隻可愛的玩偶。

他望向那奇怪的王子裝背影，在此刻他彷彿有點理解女孩之前說的“穿衣的自由和快樂”。

“真的很像一個王子……”

他特別小聲地嘀咕。

“來，給你”。

女孩彎下腰，把他幾個月來一直心心念唸的動物玩偶遞給了他。

“真的很感謝你！謝謝！”。

她摸了摸他的頭。

“沒事哦~”。

她一轉身，即將離開這裡。

“那身衣服很適合你！”

男孩低著頭不敢看她，細細聽著廊道里的風吹過她的金色長髮，聽著她禮貌的回答裡金燦燦的笑意。

“謝謝~”

……

王宮的庭園裡，男孩坐在草坪上看書。忽然聽到了鋼琴聲，他循琴聲走去。

“嗨，我們又見面了呢”。

琴聲停下，他露出了笑容。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還挺陽光的”。

“啊，我沒有笑啊”。

“哈哈你真可愛”。

“王子”伸出手指，示意他摸摸自己的嘴角。

男孩紅了臉低下頭。

“你是聽著鋼琴聲過來的吧，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叫《流光傾洩的庭園》，很美吧，是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教會我彈的第一首曲子……”

他第一次從她的眼神裡看到哀傷，雖然轉瞬即逝……

“要跟我一起合奏嗎？很好玩哦”。

“啊，可是我不會彈鋼琴”。

“最開始的學習過程可是很有趣的。坐這邊，我來教你”。

她留出半邊的椅子拍了拍。

男孩扭扭捏捏，有些驚慌。

“就算你總是穿男裝，你也是公主啊，我不能就這樣坐在你旁邊的”。

“那我就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快過來，再不坐下我生氣了”。

“那……好”。

他猶猶豫豫地坐下，僵硬的身體幾乎縮成一團，生怕碰到了她。

“你這樣可沒法彈琴哦”。

她拉起他的手想放到鋼琴上，卻沒想到觸碰的一瞬間他的手指就像彈簧一樣彈開，臉上的羞澀更紅了幾分。

“噗，你還真可愛啊”。

“我沒怎麼接觸過女孩子啊”。

“你不是經常和我妹妹一起玩嗎，那她的手呢？”

“沒有……”

“哈哈，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靦腆。那你先讓身體放輕鬆，然後把手放到鋼琴上”。

“嗯，好……”

“別那麼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不是因為害怕你，我只是有點……有點緊張”。

“那我們開始吧，不過要先從手的姿勢開始，這次握住你的手，你可不能躲哦”。

“啊，嗯……”

他轉頭看向她，那一瞬他是那麼痴迷在那抹金色的笑顏中。

或許，有關你的記憶，就是從那刻起，只剩下有如太陽般溫暖的金色，一如，流光傾洩的庭園。

“下一次，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

“啊？”

她微笑著沉默不語，少年的疑惑在琴聲中慢慢地消散……

……

王宮的大廳內，國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周圍的大臣竊竊私語，兩位公主和騎士老師面露難色，男孩跪倒在大廳中央，汗水浸滿了襯衣。

國王：“我念你救了我的小公主一命，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留在王宮。騎士講，以你的資質想要完成騎士考核幾乎不可能，我就讓你陪在小公主身邊做個弄臣好好逗她開心。結果你又幹了什麼？你自己說來聽聽？”

男孩額頭直冒冷汗,膽戰心驚地回答道“我……沒有盡到自己的本分，總是惹小公主生氣”。

國王：“只是這樣嗎？我可還聽說了些別的”。

兩位公主齊聲：“父王！”

騎士老師小聲道：“公主們，現在還是不要火上澆油比較好”。

男孩：“我……我……”

國王：“需要我讓目擊者上來嗎？來，叫女侍從上來！”

男孩：“我在房間裡偷穿了公主的裙子！”

“王子”公主：“父王！是我自願借給他衣服的！我把我不想要的衣服送給了他而已！”

國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平日裡的關係，你的袒護沒什麼用。規矩就是規矩，偷了公主的衣服就該罰，更何況王宮內怎能容納這樣的變態”。

“王子”公主：“快呀！你也幫他說兩句！他不是經常和你在一起玩嗎！”

小公主：“我……可是他確實……”

“王子”公主：“那件衣服真的就是我送給他的，他也只是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而已，你們到底在責怪他什麼？”

小公主：“姐姐……”

“王子”公主在大廳內大喊：“既然在你們眼中男人穿女裝就是變態！那我一個女人穿男裝是不是也是變態！”

小公主：“姐姐……這不一樣啊……女孩子穿男裝和男孩子穿女裝當然不一樣啊……”

“王子”公主：“到底哪裡不一樣！來個人給我說清楚！”

國王：“你不要仗著你母親去世後我一直寵著你們，你就能這樣放肆！你現在穿成怎樣我不管，以後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你要是還敢穿成這樣，我就算扒，也要把你這身男裝扒下來！”

她眼睛裡閃著淚光，驚愕和悲傷在她瞳孔中一閃而逝。她用幾乎全身的氣力大喊了一聲。

“好！”

她氣勢洶洶地走上前，站在男孩面前，面向國王雙臂展開，緊緊地護住男孩。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穿男裝！讓這個小男孩留在我身邊，我發誓你們絕對不會再看見他穿女裝，如果你們再次發現就把我和他都趕出宮！”

男孩在震驚中腦袋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為自己犧牲到這一步……

國王：“從此再不穿男裝，從現在開始給我認真學習公主禮儀，一年內給我熟練掌握。一年後我會開始為你安排與其他王子間的相親。這些要是做不到，你就在牢房裡見他！”

她猶豫了片刻，淚水從堅定的眼神裡湧出，滴落到一塵不染的大廳石板上。

“好！”

男孩的手無力地垂倒在地板上，失了神的瞳孔裡倒映出她纖細的背影，那麼偉岸和耀眼。

“已經沒事了，膝蓋跪那麼久很疼吧，快起來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紅著眼眶依舊如此溫柔。

“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也對我……”

“已經沒事了哦~”

她故作堅強地笑著，他早已掩面泣不成聲。

……

幾天後，夜晚清爽的微風把兩人從狹小昏暗的旋轉樓梯里拉出，月光照在一片開滿了紅薔薇的王宮天台上。

“這裡是……”

“這裡是我母親離世後為我留下的祕密基地”。

“原來王后她……對不起……”。

“沒事哦，我已經習慣了。月光下的薔薇花田，不覺得很美嗎？”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彈鋼琴時我不是說過要帶你來一個地方嗎，不過原本只是想帶你來這聊聊天的，現在嘛……”

她轉身鎖緊樓梯的木門，從旁邊茂盛的花田裡拿出兩套衣服。

“為了做我們自己”。

她拋給他一件公主裝，自己提著一件王子裝笨笨地憨笑，可在他心中卻有些心酸。

“不過這裡沒有小房間哦，也沒有東西可以遮擋一下，我去那邊，你去那，不要轉過頭來哦”。

她指了指天台北側，又指了指天台南側。

“換好了說一聲！”

“嗯！”

兩人分別走向天台兩側，各自信任著對方換起衣服，片刻後……

她開心地大叫“我換好了！你呢！”

“嗯……應該好了吧……”

“哈哈你好了怎麼不過來呀，我過來看看”。

“啊，嗯……”

“哈哈你好笨啊，拉鍊都拉不上嗎，還有這個裙襬怎麼被你搞成這樣了哈哈”。

男孩紅了臉，半幽怨地看向她，小聲嘀咕。

“怎麼這樣，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你說什麼了嗎？”

“啊也沒有啦，就是自言自語”。

“我發現你還真愛自言自語啊”。

“因為小時候沒有朋友的緣故，我就經常自己一個人說話”。

“現在有了吧”。

兩人默契地望向彼此瞳孔裡自己的倒影，。

男孩回答，“嗯！有了！”

男孩疑惑，“那……我們現在幹嘛？”

“我們一起來跳舞吧！”

“啊？我也不會跳舞呀”。

“以前學琴時說過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哦”。

“唔……”。

“來！”

她一手摟住他的腰，兩人的另一隻手緊緊相握。

“今晚，你是公主，我是王子，記住了嗎笨蛋？”

“嗯！”

“那我們開始吧！”

“啊好疼，你踩到我腳了！”

“其實我也不怎麼會跳啦，不過難得穿成這樣，只是在那麼美的花田裡聊天也太浪費了嘛”。

“哈哈，我在今天才發現你原來也有那麼可愛的一面”。

“你說是就是嘍，你都不知道我多久沒有穿過男裝了”。

“我其實還好……我沒什麼機會穿這樣的衣服……上次真的對不起啊！害得你現在再也不能穿男裝了”。

“沒事啦！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擅作主張發下那種誓，如果我們被發現的話又得害你……”

“我才沒有關係！能和你這麼開心地在天台跳舞，不管之後要我面對什麼都無所謂！我從來都沒有那麼開心過！”

“那我們兩個以後都不準這樣老說對不起嘍”。

“嗯！”

皎潔的月光下，美麗的紅色薔薇花田上，兩個人影笨拙地舞動著。

……

一年後，王宮某一訓練場內，一百多位士兵齊聚於此。

帶頭的士兵長有條不紊地分配隊伍，指定搜查方向。

“兵長，我們都找了幾個月了，王宮裡哪都翻遍了實在找不到啊！”

“找不到？你知道馴服一頭活的巨龍對一個國家而言有多大的軍事意義嗎？國王說了，這幾天要是再找不到，連帶我所有人發配到前線！給我找！”

……

同一時間，王宮的宴席結束，大公主身穿奢華的宮廷禮服來到花園，旁邊緊跟著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僕。

“你還好嗎，剛剛與王子的見面怎麼樣？”

“累死我了，這身禮服穿得難受死了。這次這位王子貌似是鐵了心追求我”。

“難道說這次真的躲無可躲了嗎？”

“要不是誓言在先，我不能主動去拒絕這些王子，我早就……”

“不管你今後會去哪，我都會繼續跟隨著你”。

她神色黯然地摸了摸他的頭。她知道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男孩子長得真快呀，已經快跟我差不多高了”。

他低下頭，任由她揉著他的腦袋，腦子裡思緒萬千。

“別哭啊，真是的……個子長了，裡面還是那個樣呢”。

她把手埋在他梳理整齊的黑髮裡，更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想了想說道。

“一起去那裡吧！”

“嗯！”

燦爛的陽光灑在豔紅的薔薇花田上，鎖緊的木門後是兩人在世上最後的歸屬。

花地的中央，他們彼此擁抱，眼神裡都透出許多的疲倦。許久的沉默後，她萎靡地傾訴……

“我很累了。我嘗試過讓大家理解，我其實做了很多事，我也一次次去勸說過父王……但是沒有人願意理解，我在想，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我們可以去的地方，沒有能接納真正的我們的地方。你說，我是不是做個男人最好？你呢？你有想過生來成為女孩子嗎？”

“你知道嗎？曾經的我逃離了那個一直帶給我很多痛苦的家，我來到王都追尋一些我想要的東西，可我到最後卻連自己都養不活。我很幸運遇到了小公主，又來到了王宮，可是會不會是因為那些糟糕的過去的緣故呢，我變得如此奇怪，我無法讓小公主開心也差點被趕出王宮，我一度懷疑自己就是個變態和怪人，我一直活在內疚和自卑中，我不敢承認自我也無法直視自己，直到遇到你。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鼓勵我穿上我想穿的衣服的人，一直接納，包容又填補著奇怪的我在童年時就一直缺失的一些東西，不厭其煩一直一直耐心地……也是你，所以我感謝曾經所有錯誤的相遇，感謝那些投向我的鄙夷眼神，因為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定還有個地方可以接納我包容我。所以就算你離開了這裡，因為我遇到過你，所以我可以相信在這世上的某一個地方，一定也還能再遇到另一個你。我想那就是我可以去的地方，至於其他的……我也沒有想清楚”。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給你帶來了那麼多的精神能量，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用哦，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繼續這樣抱著就好了。因為你的擁抱一直都很溫暖很溫暖，光是想象著就可以給予我很多很多能量。你也不用擔心你離開這裡後的我，我說了，我遇到過你，這就夠了”。

燦爛的陽光依舊，淚水滴落，打溼了她的金髮，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兩人。

兩人從擁抱中分離，抬頭望向那巨大翅膀的主人，一隻藍色的巨龍站起來用身體為二人遮陽。

“這小傢伙……”。

“公主，你忘啦，她現在可不小了”。

兩人從悲傷的氛圍中走出，看著這隻曾在一年前的薔薇花田上忽然出現的小龍，有些失神，二人回憶起種種。

一年前這還是頭跟只小狗差不多大小的幼龍，兩人為了隱瞞這隻小龍的存在，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

公主感慨道“能長到那麼大，真是不容易啊”。

“笨蛋，你快趴下，都說了多少次了，雖然這裡是王宮最高的天台，但你現在那麼大隻，一站起來就很容易被發現啊！”

男孩焦急地催促巨龍趴下。

“她現在應該很想去天空自由地飛翔吧……”

公主悲傷地看向巨龍的雙翼，雙翼一黑一金，但都在中間缺失了一塊大大的窟窿。

“我們又能保護到她什麼時候呢”。

“公主，王宮裡出現了巨龍的謠言貌似已經傳開了，國王最近開始派士兵在王城裡到處搜查”。

“應該是這傢伙有時站起來不小心被周圍幾座城樓裡的侍從發現了吧”。

“這小傢伙現在太大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再……”

旋轉樓梯中，急促的腳步聲和盔甲碰撞聲此起彼伏，二人心驚。

“公主！”

“你讓她儘量趴低身子，有母后的遺囑他們不敢進來的，除非……”。

男人們的大喝聲穿過木門。

“這是什麼地方？以前從來沒搜查過嗎？”

“兵長，這是前任王后最愛的薔薇花田，離世時遺囑交代除了大公主誰都不許進入。如果要進去我們得先獲得國王允許”。

“王宮都搜遍了，就剩這了，來個人快去跟國王請示！”

“是！”

薔薇花田上的兩人面面相覷，恐懼的氛圍在明媚的陽光中凝聚。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內。

“都讓開！國王到了！”

“這個笨蛋，怎麼直接把國王請來了！”

國王來到木門前，凝視著木門若有所思，不久，開口道。

“確定都搜遍了，就剩這了嗎？”

“啟稟國王！就剩這了！”

男人皺起眉猶豫了一會。

“開”。

“是！”

兵長怒喝“磨蹭什麼！來人！一起把大門撞開！”

每伴隨一聲木門對粗暴撞擊的沉悶抗議聲，兩人的心就更沉一分。

“哐當……”

木門無力地倒下。

國王首先緩步走出，身穿盔甲的士兵一個個圍繞在國王身後井然有序地排成方陣。

“果然，就在這裡啊。你真是跟你母后一樣，同情心氾濫，不過我萬萬沒想到你連一頭龍都要保護，還是說單純只是為了跟我作對嗎？”

“國王，這是我的主意。是我慫恿公主跟我一起……”

“你給我閉嘴！你個乞丐有什麼資格插嘴！”

“沒有資格的是你！母后臨終時特意叮囑過這片薔薇花田就算是你也不能踏入，你現在撞開木門，就連最後的這點對母后的尊重也要抹殺嗎！”

巨龍畏縮在二人身後，像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孩子恐懼著這兩方勢力間劍拔弩張的氣勢。

男孩努力壓制心中的恐懼，溫柔地安慰她“沒事的，我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一年前就該不理會你的提案，把這臭小子關在牢房裡餓到死，讓你知道自己有多麼幼稚可笑。你知道馴服這樣一頭巨龍對前線的戰事有多大幫助嗎？”

“你的侵略戰爭我沒有興趣知道”。

“戰爭只有勝和敗，沒有正義與否，更無法用簡單的善與惡評判，就像現在”。

“你不在乎任何人，母親，女兒，甚至人民和士兵的性命也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如何鞏固自己的王座”。

“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長大了，你要耍小孩子脾氣到什麼時候”。

“你從來不會反思自己，你認為自己永遠是對的。我只要反對你的任何意見就是耍小孩子脾氣，你又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自從那個乞丐來了之後什麼都變了。來人，把那個乞丐押下去關進大牢”。

“不準！你到現在還以為一切都是他的錯嗎？”

“如果沒有他，我想我們父女間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

“至今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作為父親的失職，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士兵！把乞丐押進死牢！帶公主回房！”

兩名士兵走上前想押解男孩，沒料到公主忽然出手抽出兩人佩劍，劍鋒抵至二人脖頸。

“滾！”

兩名士兵看了看點頭的士兵長，退回方陣中。

國王額頭青筋暴露。

“好！如果你還要堅持自己的幼稚和可笑，如果你那小乞丐也還剩些男人的骨氣，就站出來！你們今天只要打趴我身後這144個士兵，實現那一絲絲的希望，我就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你們兩人和這頭龍愛去哪就去哪！”

他們對視一笑，笑意中帶著對死亡的堅決，她遞給他一把長劍，二人握緊，沒有一絲猶豫的眼睛直視國王身後的方陣。

國王憤怒大吼。

“好！很好！”

兵長在方陣前舉棋不定，走到國王身前小心翼翼地詢問。

“國王，這……”

“給我上！”

“是！”

“第一隊，五人，上前，進行決鬥！”

士兵長大喝。

“決鬥開始！”

巨龍看著五把鋒利的武器傷害著自己最愛的兩人，他們鮮紅的鮮血滴落在紅薔薇上。她眼中淚光閃爍，可又無法戰勝心中的恐懼，只是不斷畏縮身子嗚嗚地叫著。

“好呀，真棒！不愧是我的女兒和她訓練的男僕，劍術都真不錯！”

兩人粗喘著氣，身上都已有數道劍傷劃破血肉，但扔緊握著劍，眼神堅定而無畏，緊盯國王。

“士兵長！”

“第二隊，十人，上前，進行決鬥！”

十人上前……

巨龍蜷縮緊身子，此刻她經歷著最恐怖的噩夢，她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有種在乎的人恐怕會離開自己的恐慌感。她眼淚控制不住地不斷落下，灌入花地裡，紅色的薔薇花悄無聲息地改變著……

“第三隊，二十人，上前，進行決鬥！”

“第四隊！二十五人，上……上……前！進行決鬥！”

密集的劍鋒交織成一張生命的死網，勉強應付的兩人逐漸招架不住攻勢。

一名士兵看準其中一個破綻順勢刺向公主。

國王看到此刻心中怒意大消。

“住手！”

憨厚的士兵始料未及，沒想到國王竟然會中途反悔，全力刺出的長劍再難收回。

公主的腦中一片空白，呆呆地杵在原地看向為她擋劍的男孩，她的眼睛裡諸多濃烈的情緒在變化。

男孩握劍撐地，腦中浮想聯翩，對死亡的恐懼促使他想把對公主說的話傾訴而盡。

“我……既不想做誰的公主，也不想做誰的王子或是騎士……我……我……只想在普普通通的日常裡做著自己，不用被人討厭或鄙夷……跟喜歡的人普普通通地生活……”

公主怒瞪周圍一圈站在原地已不敢再動彈一步的士兵，隨後死死盯住國王那雙茫然的眼神。

“滿意了吧，他符合你心目中的男人形象嗎？差點殺死自己親生女兒的父親”。

親生女兒的一字一句深深刺入國王的內心，方才的固執終於被眼前的景象所撼動。沉默中頹然無力。

巨龍忽然發出悽慘的哀鳴，眼淚大顆地滾下，這些眼淚落入泥地讓薔薇花瘋狂地生長，漫過士兵們的身子。

眼淚繼續落下，大顆的淚珠不斷膨脹形成巨大的海浪，淹沒了天台上的眾人。水流裹挾紅色的薔薇花瓣和眾人從天台邊緣落下，巨大的紅薔薇瀑布湧入王宮。

公主在水下不斷下沉，卻奇怪的沒有窒息感，她看見了母親在朝她微笑，朦朧的意識中，隱約感覺有東西在將自己推向水面。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男孩拼命地搖動她的身子，她睜開雙眼迷惑地看向周圍，被淹沒的王宮，自己和男孩正身處在一片薔薇花組成的“竹筏”上。

“你的劍傷？”

“被潮水淹沒後我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已經到這，傷勢也痊癒了”。

“我在水下好像看到了母后……”

“王后恐怕一直都寄宿在薔薇花中守護著你吧”。

公主流下眼淚，抬頭想尋找天台的方位，卻意外看到了在二人頭頂盤旋的水藍色巨龍。

“她可以飛了！”

“公主你看到她那兩個大窟窿上覆蓋了什麼嗎？”

男孩微笑。

“是……紅色的薔薇花！”

兩人面面相覷，忽然理解了一切。

“竹筏”下薔薇花的枝蔓向上瘋狂生長，二人伴隨身下的薔薇花“竹筏”直衝入半空，巨龍看到了兩人在空中發出了一聲喜悅的龍嘯，飛到二人身側示意他們上去。

公主一掃悲傷，堅定地說道。

“我們一起走吧，這裡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嗯！”

二人在高空中俯瞰被水淹沒的王宮，水面的每一個“竹筏”上都躺了一個個小人。

“公主，看來王宮裡的人都沒事”。

“嗯，大家都沒事就好”。

巨龍振翅飛入雲霄，他們穿梭在雲層中。公主茫然地望向遠方的天空，男孩心領神會，道出心聲。

“世界很大，我想外面的世界也會有很多的偏見吧，可那又怎樣，我就是既想像女孩一樣被你安慰，被你溫暖地抱在懷裡，被揉著腦袋盡情地哭泣，也想變得更加強大像個男人一樣站在你的身前保護你，外面的很多人應該都像國王一樣很難理解我吧，但我們現在已經有了選擇權，去尋找吧，不會再有人否定我們，不會再要求我們像個王子，公主或是騎士嫌棄我們不夠男或是不夠女的國家”。

“說不定還是會沒有哦”。

“那麼，我們就自己創造”。他堅定地凝視她的眼眸。

“噗，不愧是你，也太童話了吧”。

“你可是真公主，倒也沒那麼童話吧？”男孩撓撓頭。

“不過我可受夠當公主了，這次我要當王子，你當公主！”

“好好好！那我留起長髮，然後染頭金髮穿上公主裝！”

“等我當膩了，我再當回公主！”

“我們已經不需要再被那種條條框框約束了，想怎樣就怎樣啦”。

“嗯！”

她心情愉悅地伸了個懶腰，忽然想到了什麼，疑惑地盯著男孩。

“說起來，你不是恐高嗎？在天台上一向下望就腿軟，站在高處就必須牽著我手”。

“其實我一直抓著你的衣角……而且手一直在抖……”

“哈哈你好搞笑，你怎麼不早說呀笨蛋”。

“因為你很難過嘛，我怎麼可以這樣子只顧著自己”。

“笨蛋！”

她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握，兩人坐在龍身上一起望向天空的彼方。

金色的陽光灑在藍天與白雲上，他轉頭望向她的側顏，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舞，那燦爛的笑顏一如當初陽光傾瀉的庭園。

我的世界只剩下永恆的，耀眼的金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