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劫迴歸”——《空中殺手》亂記

    “尼采常常與哲學家們糾纏—個神祕的“眾劫迴歸”觀：想想我們經歷過的事情吧，想想它們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無休無止地重演下去！”

    這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中的第一句話，“眾劫迴歸”這個沉重的話題，就這樣直截被作者米蘭昆德拉壓在了讀者的胸口，之後又在上面重重砸了一榔頭——“我們就會象耶穌釘於十字架，被釘死在永恆上。”這種“胸口碎大石”的寫法甚少有人嘗試，他用了，所以得了“炸藥”獎。……

    等等，這個評論應該是為《空中殺手》寫的，怎麼剛開頭就跑題了？好吧，讓我重新開始。

    精緻的3D渲染、快速的鏡頭切換、緊張的對白、壯闊的雲海之上、機身上的黑豹標誌、飛行員彈出座艙後被機炮打碎在空中如暗紅色的花朵般綻放……《空中殺手》以精彩的空戰開篇，不愧是押井大神，開始便抓人眼球。……
    
    有人說俗，那好，重寫。

   “老兄看來你已經四十出頭了，這四十幾年來，總有些事你不願再提，或有些人你不願再見到，因為有些人對不起你，你就想殺了他 們，但是你不敢。其實殺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一點也不麻煩。我有個朋友，他武功非常好，最近生活上有點困難，如果你能給他一點錢的話，他一定能幫你殺了他， 考慮一下。不過要快，如果不是的話……”
    
    這段張國榮的獨白，是《東邪西毒》的開始，也是結束。14年後，王家衛回過頭來重新制作。無獨有偶，急需證明自己的陳凱歌拍了一部《梅蘭芳》，可怎麼看怎麼像《霸王別姬》。敢情國際大導們，也開始玩兒迴歸。……

    太貧了，不是本人的風格，再來。

    “永恆之子”一輩子都不用長大，可以長生不老，直到在天空中戰死。他們真的可以長生不老麼？沒人知道，因為這只是一個傳說，而這個傳說的主角們，早已忘記了昨天之前。有的人戰死，不久就會有個一模一樣的人，帶著殘缺的記憶和新的名字出現。也許，“永恆之子”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延續了這這個傳說吧。是“永恆”延續了“輪迴”，還是“輪迴”造就了“永恆”，彷彿是在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文章可以這樣毫無頭緒的亂寫一氣麼，難道不需要一個清晰明瞭的開頭麼？需要麼？不需要麼？需要麼？不需要麼？需要麼？……

    1869年，門得列夫首創化學元素週期表，蘇伊士運河貫通紅海與地中海，聖雄莫罕達斯·卡拉姆昌德·甘地誕生。同年，在俄國，一本偉大的文學作品出版，僅憑它的名字便詮釋了幾千年來人類的歷史——《戰爭與和平》。
    
    人類，明明知道戰爭的殘酷，嚮往和平，卻始終無法逃脫“戰爭與和平”永恆輪迴的命運。如何解脫？也許，影片裡的辦法就是最好的。將戰爭與和平拆開，有的人可以獲得永恆的和平，相應的就要有人去承受永恆的戰爭。這是個殘忍的故事，不是麼？

    剛才我想說什麼？記不清了。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所以繼續說下去吧。

    報到、飛行、戰死……重複了不知多少次，在別人眼裡你是為了告訴他們戰爭的殘酷而犧牲自己的英雄。你也是這樣想的麼？呵，你在鏡頭前不自然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你。其實，對你而言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永恆只存在於別人眼中，屬於你的只是這一次輪迴，所以你才會說：“這是我的戰爭！讓我來擊落你，教父！”這就是你跳出“眾劫迴歸”的辦法——不再糾結於對永恆意義的探究，因為根本沒有答案，只是擁有一個華麗的輪迴便足夠了。

   草薙素子，對不起，是草薙水素，延續了押井守影片中一貫的堅強女性角色。她選擇承擔永恆之痛，看著愛人一次又一次戰死，等待著愛人一次又一次以陌生人的身份出現。其實，影片裡的所有女人都有著同樣堅強的心，可以平靜的目送“永恆之子”的去來。也許這代表了押井的某種情結吧。

   還想再寫些什麼，可已經力不從心了，不如就此打住。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忍耐著把文章看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