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8-02 08:55:39 作者:Asijimo Language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1張
自由的本質

前面的話

一直以來都讚歎著宮崎駿的那個世界,所以總是想寫一點東西,關於宮崎駿所創造的與我現在生活的。這篇文章實在是拖延得太久了,以至於我總是感覺自己在犯罪。

但好像,有些東西也確實需要時間,像釀酒一樣,也許時間長了,才能釀出味道醇美的酒來。所以,在《千與千尋》上映之際,獻上一點點我的想法。

許多人成年以後都不再看動畫和童話了,但它們真的只是給兒童看的嗎?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奇幻作品可以運用更多樣的方式來展示現實和理念。例如迪士尼公主系列的演變,似乎反映了女性意識覺醒的歷史。《僱傭人生》更是直接隱喻著社畜的悲哀。

“兒童需要看一些他們不理解的動畫,以後他們自然後理解的。”,宮崎駿曾引用一位朋友的話說。

誠然,吉卜力的動畫裡,充滿了轟炸、掉下來的胳膊和腦袋、傷口和血,充滿了絕望、憤怒和悲傷,即使不是兒童,在成人看來,也時常產生噩夢般的感受。

那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動畫呢?為什麼要去挖掘痛苦?在一個本來就充滿了荒誕和殘忍的世界,難道不應該娛樂至上,製作更多引發快樂的產物嗎?

(同時,也確實有一些電影和書籍直接將人的苦難坦率地展示出來,但人出於對自己的保護,會不自覺得迴避,因此隱喻和變形彷彿是很好的辦法。)

——七月半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2張
海報

01 人生的目的

宮崎駿的人物總是永不停息,總是一開始不久,主人公就陷入絕境,卻立即開始行動。阿西達卡被一頭荒神詛咒,蘇菲變成了一個老太婆,千尋的父母變成了豬,風之谷被佔領。彷彿還沒有準備好,剛剛進行了一番簡單的瀏覽,那個世界就轟然倒塌,人被縮小成一隻螞蟻。

“人生的目的就是追求幸福,你認為自己活著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幸福嗎?”

,有一次宮崎駿對著攝像機問道。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3張
紀錄片

1963年宮崎駿在東映動畫看到《雪之女王》,感到了在動畫中刻畫複雜人物的可能性。在經歷了蟲production、手冢治虫時期和東京電影新社時期,終於在1983年創建了自己的工作室。

“我並不是在說想功成名就的慾望,見鬼去吧,那真是無可救藥。我是在說,我們怎麼知道電影有價值呢?你認真想想看,電影不就是一個大興趣嗎?或許你曾經可以做一些有價值的電影,但現在呢?我們的世界充斥著垃圾。”

市場和各種各樣的慾望,確實產生了許多為了製造而製造的垃圾。但還好,還有一些執著的人擯除了那些諂媚的東西,讓創造物本身像一座山一樣,能夠站立著,並且等待著人們的挖掘。

宮崎駿並沒有首先製作劇本大綱,而是先畫出概念畫面,在製作分鏡的時候逐漸延展情節。因此所有的故事總是出人意料,難以捉摸。但是唯一不變的是人物無比堅定的決心和那種無所畏懼的表現。

“不要刻畫命運,而要刻畫意願。”

千尋是他所有人物中也許特別的一個。人也並非天生就充滿了勇氣和智慧,大部分人在一開始還是如同十幾歲的女孩那樣嬌氣又膽小。她沒有氏族的責任,也沒有神奇的力量,是一個平凡的人。但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一個巨大的無可迴避的困難,因此有了目標,並且在那個目標之下成長。

但如所有對成功故事的誤讀那樣,目標並不同角色本身那樣重要。千尋一直在努力,卻沒有一直盯著那個目標在看。就像是西天的真經,也許不是最後在西方的那個,而是在路途中注入所有人心裡中的某種東西。

那個東西,是勇氣、智慧或者對世界的善意。也許它們早就存在於人的內心了,只是常年被掩埋在平凡的現實裡,只有在危機深重的時候才能顯現出來。

宮崎駿筆下的人物彷彿是一個一個的”套中人“,裡面套著他自己,再裡面便是人性。

套子的最外面,人物展現著自己善良美好的願望——拯救自己和別人,但是以自己絕不能撼動的方式。就如《幽靈公主》那個美麗果敢的女城主,她收留殘疾人、收留失去丈夫的女人,保護自己的疆域,彷彿給了被拋棄者一個難得的庇護所。但同時,她也是獵殺鹿神的中堅力量,成為威脅世界的重要源頭。

通過那些人物的行為、意願,又彷彿能看見一個執筆凝思的作者。戰爭在他的生命中留下鋒利的印記,環境的汙染常常使他感到悲痛,同時又保存著一顆少年的心臟,熱愛飛機和玩笑。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4張
紀錄片

“我有我每天的例行公事,每天我要按摩、做體操、洗澡、倒垃圾、喝咖啡然後回家吃飯。著要花費大概三個小時,或者更長,但這是我生活的基石。在這個範圍內,我閱讀世界,例如觀察這個城鎮的變化,或者思考這個人到底怎麼了,或者觀察價格的變化。這只是我視線所及的。”

而最裡面套著的,是他所瞭解的人性。有一回一個製作3D動畫的公司給他展示了一段電腦合成的喪屍模型演示。那個沒有頭的肉紅色喪屍,用乾枯的手腳快迅速地在三維空間移動著。在場的人都沉默地讚歎著科技對動畫行業的巨大改變。他卻忽然說,”我有一個殘疾的朋友,我經常去看他。他連舉起手來都十分困難。你這個東西像一個空洞的怪物。“

視覺生產技術的飛速發展,確實讓人類對整個時空的表現精細到了絕無僅有的地步。可是,活著的人是由無數生活的細節組成的,如果沒有這些細節,人就不成為人,而成為一種模型。現在看來,無論是對真的人,還是作品中的人,這個工業時代都想要把他們變成統一的樣子。

而常常,他們一邊努力唱著自豪的歌,一邊就把自己的人生消融進去了。

02 沉默的世界

每當響起那個旋律,周圍都安靜了。

它在這個飛速運轉的現實世界上面燙了一個洞,你看著灰色鋒利的塑料被撕開了,開始也許還會注意到裂痕那裡飄起來的銀絲,後來風從裡面漏出來,越吹越大。第一次,好像要去一個不一樣的地方了,遠離遵循著刻度的不可動搖的生活,去到瘋狂的國度裡面。你抬起了腳,似乎不太相信,也十分的猶豫,那裡不是未來、不是現在、不是過去,而是一個一個你從未涉及到的時空。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5張
《哈爾的移動城堡》

你只感受到風,和龐大的黑暗。比在深夜的黑暗要厚重一點,你好像可以捏住它,像攪拌濃湯一樣攪拌它,甚至等著它說話。風越來越大,周圍的景物卻開始旋轉起來了,吹得你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有個人已經牽著你的手開始狂奔了。

於是,還以為在夢中似的,你撞見了巨大瑰麗的湯屋、蟲殼上飄落的雪花,和一隻柔軟的肚皮。這都是什麼呢?

一個沉默的世界。

它們有著它們的自然規律,卻又包含著我們這個世界的生活細節。萬物的靈魂都活躍在那裡,變成有些可愛的形態。

王蟲是什麼呢?它保衛著腐海,它可以消滅人,也可以與人和平相處,它是自然的神明。不能阻止,不會有思考和妥協,它們有著一套自己的運行法則。它在沉默中憤怒,像洪水一樣宣洩自己的憤怒,它也在沉默中舉起金色的觸角,感謝尊重和善意。

鹿神是什麼呢?蹄子踏下去的地方,花草都長起來了,它吻過的生物,都消散了眼睛裡面的恐懼和無奈,倒在永恆之中了。它也不逃避人類的槍炮,那個屬於自然的造物之造物擊中了它,奪取它的頭顱,要獻給一個迷失的人。它卻不懲罰,也不縱容,而只是追尋本就屬於它的東西。於是漫天織起稠密粘滯的網,伸下觸角去抓那個被關在箱子裡的它自己的頭顱。

神祕而乾淨的自然本身,從來不是溫柔和仁慈的,但向來與邪惡無關。就像是,即使鈾的半衰期是十億年,釷的半衰期是一百四十億年,它依然會消滅了所有的痕跡,迴歸它本身,除非它本身已不再存在。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6張
《龍貓》

人類在自然面前顯得無比渺小,自然甚至會讓人類遭受滅頂的災禍,會有海嘯、地震、會有氾濫的洪水和狂躁的颶風,但是它依然是人誕生的地方,她創造了人,就給予人活下去的條件,甚至給予人愛。波浪上面飄浮的絢麗的晚霞,櫻花捲起的粉色狂風,以及樹林漏下來的光斑,就是自然給予人類的愛。只是人在漸漸逃離自身的過程中,有了更多的慾望和追求以後,看不見這些了。

宮崎駿的動畫是充滿了色彩和氣勢磅礴的風景。被雨霧照的斑斕的河岸、王蟲翻山越嶺地湧來、洶湧如光的河流,美麗寧靜的自然背後,是隱藏著的未可知。

“那年的年底,3.11來臨前,天空變得異常美麗,我就感覺到有些不正常。現在的天空還是一樣的美麗,所以仍未完結。”

很久以前,自然在人的印象裡面是美麗而危險的。雖然百年間人類跨越了許多的障礙,用自己的能量改造著,它依然是一個美麗卻危險的存在。

而在鬼怪橫行的奇幻之下,包裹著的,是現實,動畫的核心也是現實。

”電影必須涉及我們現在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否則就喪失了創作電影的意義。“

現實經過了這樣的包裝,散發近乎魔幻的味道,它不是把現實剝離,異化,而是將它變形成無法輕易識別的東西。那些東西會讓你覺得似曾相識,當你的思考逐漸接近它的本質,它便不再潛伏於真實世界灰暗的表象下,而成為一種醒目的認識。

03 某種自由

“設計飛機和機械的人,無論他們的意圖是多麼善良,時代之風會把它轉化為機械文明的工具,從來都不會是無害的,都是被詛咒的夢想,動畫亦然。“

人無法逃離自身平庸的限制,也無法改變周圍形成的現實,更無法取悅那個不聽諂媚的沉默世界。但,人卻一直在尋找自由——這個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自由的本質——美麗卻被詛咒的夢想 - 第7張
紀錄片

七月請加油!

The end

動畫信息

神隱少女
中文名:神隱少女
原 名:千と千尋の神隠し
又 名:神隱少女(臺) / 千與千尋的神隱 / Spirited Away / A Voyage of Chihiro / Sen to Chihiro no kamikakushi
首 播:2019-06-21(中國大陸) / 2001-07-20(日本)
IMDb:tt024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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